第一百零四章 鐵血戰旗(上)(第3/3頁)

戰俠歌又抓起自己的AK自動步槍,對著空中又空放了幾槍,直驚得密林中飛鳥走獸四處奔逃,他望著一只驚惶失措之下,竟然一頭撞到自己大腿上肥肥大大的兔子,不由放聲狂笑。

“哈哈哈……今天我老戰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守株待兔了,原來除了追在我們身後一直往陷阱裏跳的雜魚們之外,還真有這樣笨的兔子。趙海平,我們走!”

劈手奪過趙海平手裏那面還在搖啊搖,讓人很容易產生誤會和歧意的白色大旗,戰俠歌在放聲狂笑中踏歌而去,只留下一個呆呆傻傻的趙海平。

趙海平凝望著那個明目張膽違反特種作戰條例,非要在身上扛那麽一面大旗的戰俠歌,他這個人嘴笨無法明確的表達自己心裏的感受,但是他能明顯的發現,戰俠歌變了。

在戰俠歌的身上,少了一點冰冷,少了一點沉寞,少了一點讓人不敢親近的肅穆,卻多了一種活潑和開懷。總的來說,那個冷靜中帶著火一般的熱情,在戰場上即英勇善戰,又靈活多變的戰俠歌又回來了!

趙海平一邊緊緊跟在戰俠歌和他肩膀上那面白色的大旗後面奔跑,一邊暗中猜想,就是因為白易帶給戰俠歌“雅潔兒在等著你回來”這句話,讓戰俠歌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他猜對了一半。

真正打倒戰俠歌的,卻是那個死在他虎牙格鬥軍刀之下只有十二歲的車臣恐怖份子。無論他如何該死,無論他應該受到什麽樣的懲罰,當戰俠歌把手中的虎牙格鬥軍刀刺進一個孩子的胸膛,刺破他的心臟,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體慢慢凝滯,慢慢松軟下,看著他生命最後幾秒鐘裏,留露出的那種對生的眷戀與無奈時,誰能想象,戰俠歌內心受到的沖撞與刺激?!

他無論受過什麽樣嚴格的訓練,無論他有多憤怒,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大男孩,他也只是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比常人更富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台以程序來控制,眼睛裏只有“YES”與“NO”兩種單純選擇的殺人機器啊!

假如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理解他,別人又如何來看待一個用軍刀刺殺了十二歲孩子的軍人,他又如何讓那些沒有上過戰場,沒有親眼看見自己最親密的兄弟和戰友瞬間血肉橫飛時,那種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非人的痛苦與憤怒?!

在憤怒中,他占山為王,他劃地為界,他“忠實”的想去完成對自己心愛女人死在戰場上的承諾。

但是當對他最嚴厲,卻對他幫助最大的朱建軍教官絕不可能的出現在這片土地上,望著朱建軍帶領四名老兵浴血奮戰,望著白易在戰場上迎著無數子彈組成的彈雨放腿飛奔,只為將一句話傳遞到他耳邊時。在那瞬間,戰俠歌就明白,畢竟還是有人懂他,了解他。他的教官,他的戰友,他的兄弟……都沒有放棄他!

而他最心愛的女人,也沒有放棄他!

試想,面對著教官和三名老兵並排在一起沒有墓碑的墳墓,當時戰俠歌的心裏,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和快樂?

這種痛徹心扉的痛,這種快樂得只想讓他放聲狂吼的樂,彼此交纏在一起,沒有經受過種奇異感情糾纏的人,絕對不會明白,那種痛著並快樂的心情!

戰俠歌突然停在一棵看起來最高大的白樺樹旁,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幾刀就在樹身上刻下一個簡單,卻絕對醒目的箭頭符號。

“咳……呸!”

戰俠歌把一口濃痰重重吐在這個箭頭符號上,他叫道:“趙海平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就憑我吐出的這口濃痰,那幫龜孫子們就不敢靠近這棵大樹五米之內,哈哈哈……”

趙海平連連搖頭,他除非是傻了,才和一個精通狙擊與反狙擊心理學,精研行為心理學的戰爭天才去打這種賭。

這個箭頭符號指的方向,就是他們撤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