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鐵血戰棋(中)

望著白樺樹上留下的導向符號,車臣遊擊隊最高指揮官,還在猶豫,在他們前方大約兩公裏的地方,又傳來兩聲槍響,而槍聲傳來的方向赫然和白樺樹上導向箭頭指的方向一致。

這小子是真的想找死!

二十幾名車臣遊擊隊員就憑著戰俠歌一路留下來的導向箭頭和槍聲,一直緊追不舍,但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也無法跨越雙方這兩千米的漫長距離。不知道什麽時候,前面充滿挑釁意味的槍聲消失了,但是導向箭頭還在。

車臣遊擊隊順著最後一個導向箭頭又整整跑了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卻再沒有看到任何導向箭頭時,他們終於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突然間車臣遊擊隊的指揮官面色大變,他嘶聲叫道:“不好,我們上當了!立刻回去!”

當這二十多名車臣遊擊隊員匆匆趕回留下幾十名負傷同伴的地方時,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這裏在他們走後顯然又經過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望著那群拿著武器靜靜趴在地上,再沒有呻吟和痛號的同伴,那位車臣遊擊隊的指揮官只覺得全身發涼,他顫聲叫道:“還有沒有活的,有活的就給我吭上一聲啊!”

沒有人回答。

一些手裏抓著武器的同伴,額頭上都留下一個致命的彈孔,但是在那些受傷後拋掉武器的人身上,留下的卻是格鬥軍刀的傷痕,從他們一個個睜得大大的眼睛裏可以看出來,他們在死亡一點點逼近時,那種絕對的恐懼與驚惶。

突然有一名遊擊隊員叫道:“隊長,這裏還有一個活的!”

那個唯一幸存的人全身都縮在一根幹枯的樹樁後面,他顯然嚇壞了,他就像一只沙雞似的,將衣服死死罩在自己的頭上,死也不肯露出頭,他只是趴在那裏不停的顫抖著。車臣遊擊隊指揮官皺著眉頭一把拎起他,反反正正打了幾個耳光,又把他丟在地上,這個明顯受驚過度,臉上布滿眼淚和鼻涕的幸存者深深吸了一口氣,嘶聲叫道:“他來了,他又來了!他好狠啊,他真的好狠啊!”

指著遍地的死屍,這個幸存者哭叫道:“死了,除了我所有的兄弟都死了!就在我們相互幫助療傷的時候,他們突然又出現了,我們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手裏還抱著武器的兄弟就被他們一槍擊斃,在掃除所有對他們有威脅的障礙後,他們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們走在最前面的人,他根本不是人啊!他手裏抓著一把血淋淋的軍刀,他對著我們不停的笑,笑得我們心裏發寒,我們已經對著他們舉起了雙手,我們已經投降了啊,可是他對著手裏沒有武器根本無法再做任何抵抗的兄弟,一刀刀捅下去,每捅死一個兄弟,他就在一面白布做成的大旗上抹下一道血痕,那個天殺的混蛋,他就是靠這一刀一刀的殺,一刀一刀的抹,硬是把那面白旗染紅了一半啊!”

這位幸存者現在還無法忘記,那個全身都被鮮紅的男人大踏步走到他面前,用那發紅的雙眼盯著他時,那種可怕的壓力,那一刻他全身沾的鮮血還是熱的,還在冒著熱氣。看上去仿佛他的全身都蒙上了一層正在燃燒的紅色火焰,紅色的人,紅色的刀,散發著紅色光芒的雙瞳,在他的身後,是一幅純紅色的血腥屠場畫面,那一具具死得慘不可言的屍體,就是他死亡功勛的最佳見證。

這哪裏還是一個人啊,他純粹就是一台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憐憫,為殺人而生的戰爭機器!

這位幸存者以為自己死定了,他想求饒,可是他根本不懂中國話,而且他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現在除了顫抖之外,他已經嚇得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想就算死,也要讓自己顯得鎮定一點,可是他的淚水,他的汗水,他的鼻涕,卻失控似的不停從他的身體裏湧出來,讓他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那個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只匍匐在腳下的可憐蟲,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的光芒,這是他從這個男人身上唯一看到的屬於人類的情緒波動。最後那個男人緩緩收起了那柄仿佛已經有了靈性有了殺氣的刀,他從一具屍體上扯下一塊沒有被鮮血滲到的白布,然後他就以手指以筆,以身邊已經積成一潭的鮮血為墨,寫下了一封血書,把它直接甩到了幸存者的懷裏。

“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已經全部死在戰俠歌的刀下,沒有人能看得懂這一封用中文寫的血書裏,他到底說了些什麽。這一封血書由車臣遊擊隊的指揮官送回基地,在一名懂中文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辯認後,確定這是一封中國軍人給他們三號頭領阿米拉力的信。

這封信最後還是轉交到阿米拉力的手中,那位把血書送到阿米拉力面前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在得到阿米拉力允許後,他立刻頭也不回的逃出了阿米拉力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