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 12月10日星期五(第5/16頁)

佩爾特向墻邊的花梨木酒櫃走去。這個酒櫃是件考究的古董,裏面是個小酒吧,還有一個冰桶,這是每天下午都要準備在那裏的。總統常常喜歡在晚飯前喝上一兩杯,這又使阿爾巴托夫想起了他的同胞。佩爾特博士充任總統的酒吧侍者已是老手了。沒過幾分鐘,他端著三杯酒過來了。

“對你說實話,我們也非常懷疑這是一次救援行動,”佩爾特說。

“我不知道我們該怎麽讓我們的年輕人也來幹這種工作。”總統呷了一口酒。阿爾巴托夫則大口地喝著。他在當地的雞尾酒會上常說,比起他本國的伏特加來他更愛喝美國的波旁威士忌,也許這是真的。“我想,我們已經丟失了兩艘核艦艇了。你們丟失了幾艘,三艘?四艘?”

“我不知道,總統先生。我想,這方面的情報你要比我靈。”總統注意到,這是他今天頭一次講實話。“我當然能同意你的看法,這種任務既危險,要求又嚴格。”

“艇上有多少人,阿列克謝?”總統問。

“不清楚,估計100來個吧。我從來沒有在軍艦上呆過。”“可能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就象我們的水乒一樣。由於我們之間的相互猜疑就得讓我們這麽多的優秀青年去冒如此大險,而且我們知道,他們之中有些人是回不來的,這對我們兩國來說確實是非常遺憾的。可是——不這樣有什麽辦法呢?”總統停頓了一下,轉身向窗外望去。南草坪上的白雪正在融化。該走下一步棋了。

“也許我們能提供些幫助,”總統試探著提議道。“是啊,也許我們能利用這一不幸事件多少減少一些相互之間的猜疑。也許我們能把它變成好事,顯示一下我們的關系確實得到了改善。”

佩爾特轉過身去摸找他的煙鬥。在他們多年的交情中,他總也無法理解總統怎麽能老是僥幸成功。佩爾特是在華盛頓大學與總統結識的,當時他在那裏主修政治學,而總統則是法科預科學生。當時這位行政首腦曾是戲劇協會的主席。業余的戲劇表演藝術確實有助於他的法律職業。據說,至少有一名黑手黨大人物被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送進了監獄。總統提到此事時說這是他真誠的行動。

“大使先生,我願意向你們提供美國的援助和各種資源來搜尋你們失蹤的同胞。”

“那太感謝您了,總統先生,但是——”

總統舉起一只手。“哪有這麽多但是,阿列克謝。要是這樣的事情我們都不能合作,我們還能希望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進行合作嗎?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我們的一架海軍巡邏飛機在阿留申群島外出了事,你們的一艘漁輪”——那是一艘搜集情報的拖網漁船——“打澇起了機上的人員,救了他們的命。阿列克謝,我們欠了你們一筆債,一筆人情債,而美國不願意讓人說成是忘恩負義的。”他停頓了一下,以增強說話的效果。“你知道,他們可能全都死了。我想,一次潛艇事故中的幸存機會,恐怕同一次飛機失事差不多。可至少水兵們的家屬將會知道。傑夫,我們有沒有什麽專門的潛艇救援設備?”

“憑著我們給海軍的全部經費,完全應當有。我給福斯特打個電話問問。”

“好。”總統說。“阿列克謝,要是期望通過象這樣的小事就能減輕我們之間的相互猜疑,那是過奢了。你我兩國在歷史上一直是作對的,還是讓我們以此來作為一個小小的開端吧。如果我們能在太空中和維也納的會議桌上握手,那或許我們也可以在這裏握手,我們在這兒一談妥,我就馬上向我的指揮官下達必要的指示。”

“謝謝,總統先生。”阿爾巴托夫掩飾著他的心神不安。

“請向納爾莫諾夫主席轉達我的敬意,並向失蹤人員的家屬致以慰問。我感謝他,也感謝你,把這一消息通知我們。”

“好,總統先生。”阿爾巴托夫站了起來,握手告別後離去了。美國人到底居心何在,他已經警告過莫斯科,將此稱作救援行動,他們就會要求提供幫助。現在正是他們愚蠢的聖誕節期間,而美國人都一心向往有個愉快的年終。給這一行動起個什麽別的名稱不行,偏要叫這個,也真是——讓那套外交禮儀見鬼去吧!

同時他也不得不欽佩美國總統,是個奇才,十分坦率,但又非常狡詐。他一般很友好,但又隨時可以抓住空子給你來一下。他想起了他祖母講過的故事,講吉普賽人如何暗中調換孩子的事。美國總統很有俄國人的特。

“好,”總統等門關上以後說,“現在我們可以非常密切地監視他們了,而他們沒得話說。他們在說謊,我們知道——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知道。其實我們也在撒謊,他們肯定也在懷疑,但懷疑的不是我們要撒謊的原因。天啊!今天上午我曾對他說,情況不明是危險的!傑夫,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們有那麽多的海軍艦艇在我們沿海活動,我很討厭。瑞安是對的,大西洋是我們的海洋。我要讓空軍和海軍象他媽的蓋毯子一樣地盯住他們!那是我們的海洋,我非要讓他們知道不可。”總統喝幹了杯中的酒。“至於那艘潛艇,我要我們的人密切注視著;水兵中不營誰想叛逃,我們都要妥為照料。當然,要悄悄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