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威脅(第5/17頁)

“不過,要真的吊死他們倒也不錯。真把那兩個狗東西吊死,我們一點兒也不會介意的,”韋格納說了一句。默裏覺得這話雖然說得有點奇怪,但卻非常巧妙。他有點可憐布賴特,心想也許他從未經手過如此棘手的案子。從這一點來看,默裏為自己曾在倫敦擔任過法律參贊感到欣慰,因為他對政治很了解,這是聯邦調查局裏絕大多數所望塵莫及的。

一個地方叫死刑碼頭

“哦?”

“我很小的時候,殺人犯是被吊死的。我是在堪薩斯州長大的。你知道,當時殺人案不多。當然,我們現在文明起來了,不再幹這種事了,但是現在殺人案倒他媽的一天一天地多起來。文明了,”韋格納哼了一聲。“副艇長,當時他們有沒有這樣把海盜吊死?”

“我想不是這樣。當時海盜黑胡子那幫人是在威廉斯堡受審的——去過那兒嗎?——是當地遊覽區的那個舊法庭。我記得當時聽人說過,那幫家夥實際上被吊死在如今蓋了假日酒店的地方。海盜船長基德是被押回英國後送上絞刑架的,對不對?對了,他們有一個地方叫死刑碼頭什麽的。所以——不,我認為他們不在船上執行絞刑——即使過去也不這麽做。我敢發誓,我們絕沒有幹過這種事情。老天有眼,我們沒有幹過。這純屬謊言。”

“這麽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默裏說,他並沒有使用疑問的口氣。

“沒有,先生,確實沒有,”韋格納答道。副艇長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願對此起誓嗎?”

“當然,這有什麽不願意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需要找你的一個軍士長談談,就找那個揍了——”

“賴利在艇上嗎?”韋格納問副艇長。

“在。他和波泰奇正在下面‘山羊間’裏忙著呢。”

“那好,我們去見見他。”韋格納起身打了個手勢,示意客人跟他走。

“您還需要我嗎,長官?我還有點事。”

“去吧,副艇長,謝謝你。”

“是。兩位,回頭見。”副艇長說著拐了個彎就不見了。

默裏覺得這段路比預期的要長。他們兩次繞過兩組正在重新油漆船頭的人。“山羊間”是軍士長的艙室——這是早年沿襲下來的名字,聽起來令人莫名其妙——在船的尾部。賴利和奧雷澤這兩個資歷最老的軍士長合住一個艙室,隔壁就是他們和其他同僚單獨用餐的地方。韋格納走進那本來就開著的門,只見裏面煙霧騰騰,軍士長嘴裏叼著一支雪茄,那雙粗大的手正拿著一把小得出奇的螺絲刀在擺弄著什麽東西。一見到艇長,兩位軍士長馬上立正。

“稍息。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啊?”

“波泰奇發現的。”賴利說著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它是真正的老古董,我們在設法把它修復。”

“怎麽樣,長官?一七七八年的,”奧雷澤說。“這是亨利?埃奇沃思造的六分儀,在舊貨店裏發現的。把它擦洗幹凈後能值不少錢呢!”

韋格納仔細看了看。“你說這是一七七八年造的?”

“對,長官,也許是最古老的六分儀之一。玻璃已經破了,不過這好修理。我知道有一家博物館會出高價購買這類東西——當然我還不如自己收藏呢。”

“我們有客人,”韋格納這才言歸正傳。“他們想找你們談談有關我們收押那兩個人的事情。”

默裏和布賴特出示了他們的身份證。默裏發現艙室裏有部電話。他立刻想到也許副艇長已經打電話把艇上正在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賴利手上的香煙連煙灰還沒有彈過呢。

“可以,”奧雷澤首先開口。“你們想把那兩個狗雜種怎麽樣?”

“那要由聯邦檢察官來處理,”布賴特說。“我們是來調查案情的。換句話說,我們必須搞清楚你們在逮捕那兩個人的時候幹了些什麽。”

“這麽說,你必須找威爾科克斯先生去談才是,長官。帶人登上遊艇的是他,”賴利說,“我們只不過是執行他的命令罷了。”

“威爾科克斯上尉正在休假,”艇長插話道。

“把他們帶到你們艇上之後的情況又是怎樣的呢?”布賴特追問。

“噢,這個,”賴利說,“這是我的錯。可是那個小混蛋,他,他朝我們艇長身上吐唾沫,長官。怎麽能幹這種事?我這才治了他一下。也許我不應該動手,可那個混蛋也該懂點禮貌才是。”

“我們不是為這件事來的,”默裏停了片刻之後說,“他說你們把他吊起來了。”

“吊他?吊在哪裏?”奧雷澤反問。

“吊在你們所說的桁端上。”

“你是說——吊,就像絞刑,吊起來?我的意思是套在脖子上?”賴利有點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