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承諾(第3/6頁)

她從小就是在這樣一位父親的嚴厲管束之下長大的。唐納德。馬登只知道宗教的形式,而不知其內容。他很嚴格,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去愛,他生活失意,嗜酒如命,自暴自棄,經常無端對自己發火。每當孩子做錯了事,他便用皮帶或木棍抽打他們,直到他的良心感到內疚為止。這種時候很少,多半是因為打累了方才罷手。

長到十六歲以後,這個不幸的孩子終於不堪忍受。那天,她在教堂待了很久,然後和男朋友約會,當時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那樣做的權利。

那個男孩子的家庭也和她的家庭一樣嚴厲,因此他們交往過程中甚至連一個吻也沒有。

但這一點並沒有減少唐納德。馬登的憤怒。

在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時間是十點二十分,帕姆回到家,走進屋子,看到屋內的燈光似乎也在燃著怒火,她的父親怒容滿面,母親嚇得躲在一邊。

“他說的那些話……”帕姆眼睛凝視著地上的青草,慢慢地說著。“我根本沒做那種事,甚至想也沒有想過。阿爾伯特是清白的……我也是清白的……”

凱利抓緊她的手。“不用和我說這些,帕姆。”但她不得不說,凱利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繼續聽她說下去。

忍受了十六年來最殘酷的一次毒打之後,帕梅拉。馬登悄悄爬出了她那一樓臥室的窗戶,步行了四哩的路程,來到了一個冷清、肮臟的小鎮,在天亮之前登上了一輛開往休斯頓的灰狗巴士,因為那是第一班公車,她也不打算在中途下車。

就她自己所知,她的父母從未報警找尋她。各種下賤的工作和更糟的居住條件加重了她的苦難。

不久她便決定離開休斯頓,到其他地方去。帶著她節省下來的一點錢,她搭上了另一輛大陸客運公司的公車到了新奧爾良。

膽小、瘦弱和年輕的帕姆從來不知道人世間還有專門捕食離家出走的女孩子的壞人存在。

她馬上被一個穿著講究、說話和藹約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盯上了。

那人名叫皮埃爾。拉馬克。他請她吃飯,向她表示同情,並說願意幫助她並提供住所。她當然接受了。三天以後,他成了她第一個情人,一周之後,一記沉重的耳光迫使這個十六歲的女孩接受了她的第二次性經驗。

這一次是一個來自伊利諾州春田市的商人,其年齡可以做帕姆的父親。

他占有了她整整一個晚上,事後付給了拉馬克兩百五十美元。

第二天,她吞下了一個藥瓶中的所有藥丸,但那只使她嘔吐了一場,並挨了一頓毒打。

凱利靜靜地轉她講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的眼光平穩,呼吸正常,但他的內心卻完全是另一種滋味。他在越南占有過的女孩,那些未成年的姑娘,還有蒂茜死後他所接觸過的幾個女人,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年輕女人可能並不能享受自己生活和工作的權利,他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而把她們虛假的反應當成真正的人類感情。

因為他不是一個正派體面和值得尊敬的人嗎?但是,他對那些女人的服務是付了錢的,盡管她們的經歷可能與帕姆毫無不同之處。

對此,他感到一種羞恥感像烈火一樣在他內心燃燒。

十九歲時,帕梅拉已經逃離過拉馬克和另外三個老鴇的魔掌,但每次她都落入另一個壞人的掌握之中。

在亞特蘭大,一個皮條客竟當著客人的面用皮帶抽打他掌握下的女孩,並以此取樂。

在芝加哥,另一個皮條客開始強迫帕姆吸食海洛因,他以為這樣可以更容易地控制那些他認為有點獨立性格的女孩。

但是,帕姆第二天就離開了他。她曾經親眼看到一個女孩因毒癮發作死在她的面前,那比遭受毒打更令她感到害怕。

她不能回家,她打過電話回家,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請求幫助,她的母親就砰地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她不信任社會服務機構會幫助她走上一條其他的生活之路,最後來到了華盛頓,成為一名頗有經驗並染有吸毒習慣的街頭妓女。吸毒的習慣幫助她不去想生活的真實情況,而且不僅如此,凱利還認為這一點還救了她的性命。在整個過程中她曾經墮過兩次胎,患過三次性病,並四次被捕,但從未受過審判。帕姆說到這失聲痛哭起來,凱利移動椅子坐在她身邊。

“現在你看清了我的真實面目。”

“是的,帕姆。我看到的是一個非常勇敢的女人。”他用手臂緊緊地摟著她。

“親愛的,現在好了。任何人都可能走上歧路,但需要勇氣加以改變,也需要勇氣把它說出來。”

在華盛頓的最後階段她落入了一個名叫羅斯科。弗萊明的人的手中。那時她對毒品已經陷得很深,但她的面貌依然姣好鮮嫩,足以使那些喜歡漂亮臉蛋的嫖客出個好價錢。有一個男人名叫亨利,想擴大他的毒品生意,出了一個主意——叫他掌握的妓女替他銷售毒品作為副業,這家夥一向十分謹慎,習慣讓別人為他成交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