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優勢(第4/8頁)

決定作出了。

然而格拉西莫夫不是一個愛沖動的人。他發出一個信號給普拉托諾夫,要通過代理人卡休斯查實一些細節。這個信號他可通過衛星來傳。

那個信號一小時後到達華盛頓。它及時地被蘇聯大使館和美國國家安全局從蘇聯“光譜”-19通訊衛星抄錄下來,安全局把它輸進計算機帶子,同其它成千上萬的俄國信號在一起,安全局為了破譯這些信號,一天到晚連軸轉。

對蘇聯人要容易些。信號被帶到使館的一個保密部分,在那兒,一個克格勃尉官把加密攪亂的字母轉化成清晰的明文內容。然後它被鎖進一個有守衛的保險箱,等普拉托諾夫早晨來。

那發生在六時三十分。通常的報紙在他的辦公桌上。他想,美國新聞界對克格勃真是很有用處。一個自由的新聞界的概念對他來說是如此陌生,他甚至從來沒有考慮過它的真正功能。不過其它事情要先幹。夜間執勤官在六時四十五分時進來,向他匯報前一夜的事情,而且也交付了來自莫斯科的信息,那兒現在已經是午後時分。在電文清單上頭一條是一個僅供駐紮武官閱讀的通知。普拉托諾夫知道那必定是什麽,立即朝保險箱走去。保衛使館這一部分的那個年輕克格勃軍官一絲不苟地檢查普拉托諾夫的證件——他的前任由於大膽得在僅僅九個月後就假定他憑眼睛能認得普拉托諾夫而失掉了這份工作。這份電文,在一個密封套內恰當地標明,放置在恰當的分類格內,普拉托諾夫把它塞進衣袋,然後把門關上鎖牢。

克格勃的華盛頓情報站比情報局在莫斯科的要大,然而還大得不夠使普拉托諾夫滿意,原因是在這個使團的人數被削減到數量上同美國在蘇聯的大使館配員相當的程度,美國人花了多年時間才做到。他通常在七時三十分傳他的下屬長官們到他們的晨會,但是今天他提前叫了他的一個軍官。

“早上好,上校同志,”那人端正地說道。克格勃不以它的詼諧而著稱。

“我需要你從卡休斯那裏得到一些關於這個瑞安事宜的情況。我們絕對有必要盡快地核實他目前的法律困境。那就是說,今天,如你能辦到。”

“今天?”那人接過書面指示的時候,有些不安地問道:“行動這麽快是有危險的。”

“主席知道那點,”普拉托諾夫冷冰冰地說。

“照辦,”那人點頭同意。

那人寓去時,駐紮官暗暗地笑了。那就是一個月裏他所表露的感情。這一回真是有前途。

“魯漢在那兒,”一個聯邦調查局專員說,這時那人從使館大院內出來了。他們當然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不過第一個跟蹤他的專員注意到他象一個粗魯的家夥,這名字就固定了。他的正常早程式表面上是開幾間使館辦公室,然後在高級外交人員九點鐘出現之前處理零碎事務。那包括在一家附近的咖啡店吃早餐,買幾份報紙雜志……而且常常在幾個地點之一留下一兩個記號。就跟大多數反諜報行動一樣,真正的難點是得到第一個突破點。在那之後就是純粹的警察工作。他們十八個月前就獲得了對魯漢的突破點。

他走過四個街區到了那家店子,在冷天裏穿戴得不錯——他可能發覺華盛頓的冬天相當溫和,他們一致這樣認為——並且正按日程表拐進那地方。跟大多數咖啡店一樣,這家有一批常客。其中三人是聯邦專員。一人的穿著象一個女商人,總是在一個角落的隔档座位裏獨自一人讀著她的《華爾街日報》。兩人拴著匠人的工具帶,或在魯漢進入前,或在後,昂首闊步朝櫃台走去。今天他們在等他。當然他們不總是在那兒。那個婦女,特別專員黑絲爾·盧米斯,把她的日程同真正的商事協調起來,注意在工假日時不出現。那是一個風險,但是一項嚴密的監視,不管制定得有多仔細,不能夠太有規律。同樣地,在他們知道魯漢不在的日子裏,他們也出現在那家咖啡館,從不改變他們的程式來顯示他們對監視對象的興趣。

盧米斯專員在一篇文章的邊上記下了他的到達時間——她總是在報上寫劃——而木匠們從櫃台後面的鏡面墻裏看著他,一邊狼吞虎咽,吃著他們的炸土豆餅,交換著幾個吵吵嚷嚷的玩笑。正如平常,魯漢從正在咖啡店外面的報攤上買了四份不同的報紙。他要的雜志都在周二到報攤。女招待不用請求就斟好他的咖啡。魯漢點起他慣常的香煙——一支美國“萬寶路”,俄國人的寵物——喝著他的第一杯咖啡,一邊瀏覽《華盛頓郵報》的第一版,那正是他通常的報紙。

再加的咖啡這兒是不收錢的,他那分準時上來了,他用了將近六分鐘,那也大概對頭,每人都注意到了。喝完後,他拿起他的報紙,留了點錢在桌上。當他從他的盤子前離開時,他們都能看到他把他的紙巾捏成一團,把它放進空咖啡杯旁的那只小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