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重歸於好

今晚,對於皇宮裏的眾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不僅劉秀、郭聖通、陰麗華睡不著覺,許汐泠也同樣睡不著。

鳳凰宮,大殿內室。許汐泠坐在床上,向窗外望了望,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美人,已到子時。”梅、蘭、竹、菊四名貼身侍女都在內室裏,小梅向許汐泠欠了欠身,回道。

許汐泠問道:“掖庭獄那邊可有動靜?”

小梅搖頭,說道:“似乎還在審問。”

許汐泠深吸口氣,皺著眉頭,不再說話。

小菊說道:“美人,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都和我們鳳凰宮沒關,美人不用擔心,早點睡吧。”

許汐泠喃喃反問道:“真的沒關嗎?”聽聞這話,四名侍女臉色同是一變。許汐泠苦笑,說道:“自師姐入宮以來,這皇宮裏,又哪有一日安寧過?”

先是查出有人在陰麗華的飲食中下藥,現在又查出有人在皇宮裏施巫蠱之術,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可真是讓人目不暇接啊!

直覺告訴許汐泠,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十之八九都和溪澈影有關,但她沒有證據,就算她有證據,她也不會去揭發。

溪澈影畢竟是她的師姐,一旦溪澈影被查實是幕後黑手,那麽她也很難洗清幹系。

現在許汐泠只能祈禱,溪澈影暗中幹得勾當不被人查出來,不要連累到自己的頭上。

花非煙在掖庭獄一連審了三日。三天後,花非煙的審問告一段落。

長秋宮。劉秀,以及郭聖通、陰麗華、許汐泠在大殿裏齊聚一堂。劉秀和郭聖通居中而坐,陰麗華和許汐泠分坐在兩邊。

看到這架勢,從外面走進來的花非煙也倍感壓力。走進大殿中央,花非煙福身施禮,說道:“非煙拜見陛下、皇後、貴人、許美人!”

雖說花非煙也頂著美人的頭銜,但她只是個假的,在許汐泠面前,她也會施君臣之禮。

劉秀擺了擺手。他特意把陰麗華和許汐泠都找來,就是要當眾把整件事情說個清楚明白。

等花非煙在旁落座,劉秀問道:“非煙,巫蠱一案,查得如何?”

花非煙向劉秀欠了欠身,說道:“那日晚上,蕓娘的確有在禦花園中焚香,但巫蠱之術,並非蕓娘所為,是之後有人將巫蠱之用具偷偷埋在那裏,栽贓陷害。”

郭聖通聞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怒聲呵斥道:“簡直一派胡言!”

花非煙完全不理會郭聖通的呵斥,她不是劉秀的嬪妃,而是劉秀的屬下,要負責,她也只對劉秀一人負責,至於皇後、貴人等等,那些都不是她所效忠的對象。

她從袖口內拿出一只小竹筒,說道:“陛下,這是從懷縣傳回來的書信。”

張昆立刻走上前,接過花非煙手中的小竹筒,低頭看看,很精致,只有小拇指大小,他拿著小竹筒,來到劉秀近前,遞交過去。

劉秀接過,打開蓋子,向外一倒,裏面掉出來一卷絹條,打開,其中寫滿著蠅頭小字。

蕓娘,河內懷縣人,雙親亡於……

書信裏,把蕓娘的家世背景介紹得清清楚楚,把她父母的忌日也查得明明白白。蕓娘去禦花園焚香的那天,的確是他爹娘的忌日。

看罷之後,劉秀隨手將絹條遞給了身旁的郭聖通,後者攏目細看,把裏面的內容從頭到尾地看過一遍,而後放在桌案上,說道:“即便那天的確是蕓娘雙親忌日,也不代表她沒有偷偷施巫蠱之術。”

花非煙淡然一笑,點點頭,說道:“的確不能證明。”說著話,她拍了拍巴掌,一名侍女提著一只小包裹,從外面走了進來。花非煙起身,接過包裹,在眾人面前,將包裹緩緩打開。

裏面裝的都是些破爛的葉子。眾人看罷,紛紛不解地瞧向花非煙,不明白她帶來這些樹葉所為何故。

花非煙解釋道:“非煙又重回到禦花園,把現場所有被燒焦的樹葉都收集了起來,這是全部,請陛下、皇後、貴人、許美人過目。”

在眾人再次伸長脖子,看著那些樹葉,花非煙隨手拿起幾片,這幾片樹葉,大部分都是完好的,只有小部分被燙出了窟窿。

被花非煙收集來的樹葉,大多都是這樣。

她把那只燒得焦黑的木頭人又拿出來,擺放在樹葉旁,她看看樹葉,又看看小木頭人,問道:“陛下、皇後、貴人、許美人,可發現其中的反常?”

郭聖通氣呼呼地說道:“花美人不要故弄玄虛,到底哪裏反常了?”

花非煙說道:“所有被燒焦的樹葉,都是被香灰燙損的,而這個木人,則明顯是被烈火燒過的,現場根本沒有大火焚燒樹葉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個木人,是先在別處焚燒過,然後埋在那裏的。”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變色。劉秀臉色鐵青,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蕓娘就是顆被人利用的棋子,是有人利用她在禦花園焚香祭奠父母之機,將這個木人偷偷埋在現場,對方的目的不是陷害蕓娘,而是要陷害整個西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