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只身勸降(第2/3頁)

只見城外之敵軍,正列著整齊的方陣,向洛陽緩慢推進過來。朱鮪臉色一變,喝令左右道:“傳令將士們,準備放箭!”

隨著他一聲令下,城墻上的弓箭手們紛紛撚弓搭箭,普通兵卒也都端起弩機,準備迎擊敵軍的攻城。

不過,城外敵軍在距離洛陽還有百步的時候,紛紛停了下來,沒過多久,漢軍陣營裏跑出一騎,直奔城門這邊而來。

人們一臉的不解,紛紛看向朱鮪,朱鮪眯縫著眼睛,望著迎面跑來的敵將,擡手說道:“先不要放箭!”

等來人距離洛陽城墻只有三十步遠的時候,一支箭矢從城頭上飛射下來,啪的一聲,釘在地面上。

戰馬上的將官一拉韁繩,勒停了戰馬,他擡頭望向前方的城門樓,大聲喊道:“朱鮪朱將軍可在?在下岑彭岑君然!”

聽聞外面傳來的喊聲,朱鮪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手扶箭垛,攏目細看,果不其然,跑到城前的來人,還真是岑彭。

他心頭一震,向左右說道:“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箭!”

城門樓裏的將官們把朱鮪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朱鮪從城門樓裏探出頭來,說道:“君然近前說話!”

岑彭一抖韁繩,騎著戰馬,緩緩前行,時間不長,他來到洛陽的護城河前。他仰頭看向城頭上的朱鮪,心緒復雜,感慨萬千。

朱鮪害死了劉縯,這是岑彭恨朱鮪的地方,但朱鮪收編他後,又對他照顧有加,還推薦他去地方做一郡之都尉,這是他感激朱鮪的地方。

他深吸口氣,拱手說道:“朱將軍,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朱鮪臉色一沉,質問道:“岑彭,你現在還有臉來見我?”

岑彭一笑,說道:“彭匡扶漢室,追隨大漢天子,又為何會沒臉來見朱將軍?”

朱鮪怒聲說道:“劉秀篡位……”

“陛下登基之時,長安已被張卬等反賊所占,天子生死不明。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在群臣的勸諫下,登頂九五,又何來的篡位之說?”

一時間,朱鮪被岑彭說得啞口無言。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張卬、胡殷等人究竟在長安搞什麽鬼,為何要突然造反,把己方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江山拱手相讓。

岑彭意味深長地說道:“朱將軍,現在長安已被赤眉賊軍攻陷,朱將軍又打算何去何從呢,難道要向赤眉賊軍效忠不成?”

朱鮪臉色陰沉地怒聲道:“我斷然不會向赤眉賊子效忠!”

“可僅憑洛陽一座孤城,朱將軍只怕也是回天乏術吧?”稍頓,岑彭又道:“不要說反攻長安,即便是眼下的被困之危,僅憑朱將軍一人,也難以化解啊!”

朱鮪下意識握緊拳頭,咬牙說道:“岑彭,你今日是來戲謔於我?”

岑彭正色說道:“不!我是來給朱將軍指條明路的!”

朱鮪皺著眉頭問道:“給我指條明路?”

“向陛下投誠!”

朱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陛下是誰。朱鮪先是呵呵的輕笑,笑著笑著,變成了仰面大笑。

他懷疑岑彭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竟然要自己向劉秀投降,還信誓旦旦的說是為自己指條明路。

難道他不知道,當初謀害劉縯的元兇當中,便有自己一個嗎?劉秀或許會接納旁人的投降,但絕不會接納自己的投降。他若投降,只會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朱鮪此時的大笑,是怒極而笑。笑了好一會,他才收斂笑聲,一字一頓地說道:“岑彭,以前你為我部下之時,我待你不薄。”

“彭有銘記。”

“但你今日卻來害我!”

岑彭不解地問道:“朱將軍何出此言?”

朱鮪怒聲道:“我與劉秀之仇怨,你岑彭不知?你今日勸我歸降劉秀,不是來害我,又是什麽?”

岑彭淡然一笑,說道:“朱將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朱鮪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正要發火怒斥岑彭,後者繼續說道:“如此大事,朱將軍認為是彭一人之決定?若無陛下之旨意,彭又怎敢前來勸說朱將軍,共謀大業?”

聽聞這話,朱鮪不由得一怔。如此來說,岑彭今日前來勸降自己,是奉劉秀之命。可自己是害死劉縯的元兇之一,謀害的可是劉秀的親大哥,他真的肯接納自己的投降,肯容忍自己的存在?

朱鮪越想越覺得不對,其中必然有詐。他深吸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岑彭,你回去告訴劉秀,就算我朱鮪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會向他劉秀投降!”

岑彭早就算到了朱鮪會這麽說,他慢悠悠地說道:“所以,我才說朱將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朱鮪擰著眉頭,凝視著岑彭沒有說話。岑彭繼續說道:“或許,朱將軍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陛下的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