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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基灃還有一個壯舉在抗戰期間廣為流傳。1936年6月6日,在冀察政務委員會舉行的招待日軍駐北平部隊連長以上軍官的宴會上,氣焰囂張的日本軍官始而跳舞、唱歌,繼而舞刀炫耀“武士道”精神。應邀出席的二十九軍在北平的團以上軍官個個義憤填膺,爭相出場與日軍一決高下。最後,滿腔怒火的何基灃做出了一個令在場日軍瞠目結舌的動作,只見他縱身跳上一張桌子,挺胸擡頭,引吭高唱起《黃族歌》來,在場的二十九軍軍官隨即集體跟唱,現場聲震雲天,同仇敵愾之情溢於言表。

“盧溝橋事變”爆發的第二天,何基灃率部來到北平前沿陣地,親率突擊隊與日軍展開白刃戰,擊退了敵人的數次進攻。當狡猾的日軍詭稱和談以待援軍時,何基灃受命與日軍談判。會上,日方代表櫻井等公然提出要中方撤出宛平縣城、撤換有關軍政指揮官並向日方賠禮道歉的無理要求。何基灃聽了拍案而起,拔出手槍往桌上一拍,大罵一聲:“王八蛋,要老子道歉,要先問問這個家夥同意不同意?!”櫻井等人聽後嚇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提出無理要求。1937年8月,何基灃升任師長,率部沿津浦線邊打邊撤,延滯了日軍的推進。三個月後,何基灃率部退守河北大名府,與大舉圍攻的日軍展開殊死搏鬥,三天兩夜血戰之後,終因彈盡援絕而失守。悲憤至極的何基灃自感有負國家與民族,拔槍自戕,幸得部屬及時搶救方得脫險。

何基灃離軍養傷期間,閱讀了斯諾的《西行漫記》,萌生了到“共區”去看看的念頭。他在八路軍辦事處見到了周恩來,然後秘密到達延安。在延安,何基灃得到毛澤東、劉少奇、朱德的接見,並徹夜長談。延安的所見所聞徹底改變了何基灃,離開延安前夕他對毛澤東說:“到現在我這個舊軍人才懂得,沒有共產黨中國無望,懇求收下我這個新戰士。”自此,何基灃被批準為中國共產黨的秘密黨員。

1948年,何基灃被蔣介石任命為國民黨軍第三“綏靖區”副司令官,和另外一名副司令張克俠一起率部駐紮在徐州東北一帶的賈汪地區。

何基灃中共秘密黨員的身份,只有中共幾個高層知道,李婉麗自然被蒙在鼓裏。

李婉麗在徐州“剿總”辦公廳內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文書,負責會議通知和會場準備,大家了解其家族與李宗仁以及新來的劉總司令之間的淵源後,就更沒人敢向她發號施令。李婉麗大部分時間不是在辦公室喝咖啡,就是四處走走逛逛。由於和劉峙司令的辦公室在同一幢樓內,李婉麗還時不時走進劉峙辦公室為這位司令叔叔端茶倒水,送去幾盒托人從上海帶來的西式點心。

過了一段時間,李婉麗好像在這個位置上待煩了。別人每天都在忙忙碌碌,而她整天無事可做,便萌生了換個崗位的想法。

這天,李婉麗像往常一樣花枝招展地走進了劉峙的辦公室。她沒有帶西式點心,而是帶了一幅老畫,說是讓劉峙幫她掌掌眼。這幅畫看似普通,展開之後卻讓劉峙大吃一驚,原來是鄭板橋的《峰石圖》。劉峙對字畫收藏頗有研究,他戴上老花鏡,仔仔細細研究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麽破綻,於是強壓住內心的興奮,問畫是從哪裏來的,李婉麗答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李婉麗家幾代行醫,家境非同一般,劉峙再清楚不過。

“好東西!好東西!”劉峙連說兩遍。

李婉麗說:“劉叔,我們家裏人都不懂畫,畫就先放在這吧,您慢慢欣賞。我今天呀,過來想和叔叔匯報一下我工作的事情。”

劉峙將畫卷小心翼翼地收起,放在了一邊。

“你有什麽想法啊,說給劉叔聽聽?”劉峙關心地問道。

李婉麗說:“我在這工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可整天沒事可做,真是無聊死了。我想換個能幫叔叔幹點事的工作!”

劉峙一聽,甚是高興:“婉麗,你的想法很好,年輕人閑著閑著就荒廢了,要多吃苦多鍛煉!要不你就在辦公廳掛個副主任,幫助叔叔張羅張羅?”

李婉麗先是一番謙讓,說怕幹不好。又旋即表態感謝劉叔厚愛,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心盡力幹好工作,跟著劉叔一道為剿滅“共匪”做點事。

徐蚌大戰之前,徐州“剿總”曾經開會制定了兩套作戰方案:一是以攻為守,向北發起攻擊,阻止中共部隊南下,伺機收復濟南;二是放棄徐州,南撤蚌埠,據淮河而守,加強南京外圍防禦。劉峙和副手杜聿明主張實施第一方案,正著手準備組織部隊向北推進收復濟南,突遇東北戰事告急,蔣介石急忙將杜聿明從徐州調往北平。杜聿明一走,劉峙頓時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急得拍著桌子大喊:“這時候把光亭調走,徐州一大堆人馬該怎麽辦?還有誰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