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要民主,不要獨裁!(第2/3頁)

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立刻分前後左右將這輛馬車護在中間,與此同時前導的騎兵打出回避的牌子,甚至還有一個專門在鳴鑼的,再加上各種禦賜儀仗,整個隊伍恍如凈街般浩浩蕩蕩地開始向前,路上所有行人雞飛狗跳地躲向兩旁……

這是監國的強制性要求。

畢竟上次太驚險了,而且按照規矩像楊慶這樣的侯爵,總是那樣低調也不符合身份。

“停一下!”

馬車內的楊慶說道。

四輪馬車立刻停下,旁邊家奴趕緊打開窗子候命。

“買份報紙來!”

楊慶說道。

那家奴趕緊跑到路邊報亭,給忠勇侯買來一摞應天日報,楊慶接過報紙隨手向前一揮,在家奴的喊聲中馬車繼續向前。楊慶舒舒服服地坐在裏面高档彈簧墊子的座椅上,看著手中帶墨香報紙,鉛活字印刷的一篇篇報道終於讓他感受到了現代的氣息。

“戰況激烈啊!”

他看著手中報紙說道。

這段時間南京接連冒出七八份報紙,早已經不是應天日報獨領風騷的時代了,很顯然輿論權的爭奪越來越激烈,畢竟這又不是什麽新鮮事,宋朝就已經小報滿天飛了,甚至都敢冒充蔡京發表言論,害得蔡京不得不親自出來辟謠,要說江南士紳連這個都不懂,那就未免太小看他們了!楊慶能用報紙引導輿論,他們當然也會用報紙爭奪,只不過因為通信塔這種東西無解,所以這些報紙更側重那些思想性娛樂性的東西。

但這個就很難統一口徑了。

畢竟文無第一,而且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思想大變革的年代,有一堆在歷史上都留過號的思想家呢!最終演變成一場輿論上的大戰。

這也很正常。

畢竟江南士紳也不是一塊。

老牌東林黨自不用說。

南遷的北方士子也是一系,他們對東林黨是不會有什麽好感,這些人以宋權為首實際上以保皇黨自居,但保皇黨實際上就是嘴上不說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扭扭捏捏楊慶一夥。宋權可是至今擔任著最重要的直隸巡撫,哪怕他們對楊慶不是很有好感,作為北人想在南方立足也只能跟著楊慶這個老大。

南方也不全是東林黨一夥的。

尤其是湖廣那些舊楚黨一系的士紳對東林黨可是深惡痛絕。

江西士紳也是一幫的。

就連南直隸和浙江這片東林黨的根據地也不全是東林黨,準確說也不全是非要和楊慶鬥到底的,和楊慶勢不兩立的只是那些土地士紳,但商業家族得益於他的改革造就的繁榮和五口通商政策,尤其是新技術帶來的新產業變革,實際上損失不大。至少損失沒到他們無法忍受地步,這些人也就是江南士紳中的開明力量,核心是蘇松一帶那些名流,陳子龍,沈廷揚是其首領。

這裏面沈廷揚甚至和楊慶私交不錯。

楊慶也有意扶持他。

畢竟目前來講海商家族裏,唯一能與鄭芝龍抗衡的,也就是只有沈廷揚家族,他本人總督漕運,沈家依靠松江海關的優勢,正在成為長江下遊航運的老大,而且倭國琉球等地的海上貿易也開始涉足。

這些勢力因為利益,或者說對楊慶接受程度的不同,不斷在報紙上對政策展開論戰。

甚至已經開始向學問蔓延。

現在各家報紙那些喉舌們就針對扒灰公的理學進行大討論,或者說對儒學進行再解讀,以此來適應這個變革的時代,顧炎武,王夫之,黃宗羲等人統統登場,傅青主,陸世儀,朱之瑜之流也不甘落後,紛紛對儒學進行再解讀。準確說努力挽救儒學這具日漸腐爛的僵屍,防止它被時代所淘汰,盡管他們的陣營不同,在這一點上倒是一致的,畢竟在他們看來如果儒學被淘汰,那他們的世界真得就崩潰了,但也正是因為陣營不同,也不可避免地吵起來。

“這就是民國大師們的前輩啊!”

楊慶感慨地說。

“走,去帝國學院!”

他說道。

忠勇侯的儀仗立刻在這個十字街口轉向。

就在此刻閱江樓上,一群翩翩公子們正在憑欄眺望……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黃宗羲高聲吟誦。

他腳下數十米處的地下室裏,監聽的錦衣衛露出一絲無語,很顯然這句詩他都聽過無數次了,這些人文人雅士們就喜歡在閱江樓上吟這句詩來裝逼,一點新意都沒有。

當然,黃宗羲是不知道的。

此刻喝了不少酒的他臉色泛紅,當初被凈街虎棒子在額頭打出的傷口雖然早就愈合,但在臉色襯托下倒是越發醒目。不過這是他的勛章,有了這個傷疤的他在姚江書院簡直被當做偶像崇拜,這是他勇鬥奸臣的光榮標志。

“文憲公才是智者啊!”

他身旁的陸世儀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