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烽火(第3/3頁)

周晉戰敗,貌似還敗得挺慘,王堂說不上幸災樂禍,但也未必就能起同仇敵愾之心。

因為他們雖然都是從徐州便即跟隨的裴該,為元從人馬,但初建軍便分四營,相互之間,爭競之心很強。加上“厲風營”各督受劉夜堂的影響,用兵普遍謹慎,不象“劫火”各營,大多喜歡猛沖猛打。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象劉夜堂那般的將領,不顯山,不露水,不易大勝,卻也不至於慘敗,甄隨之流普遍是瞧不上的——王堂雖在“蓬山”,其實論個人秉性和用兵風格,倒與甄隨頗似,甚至於比起王澤、謝風來,要更加的“劫火”,那他怎麽可能親近周晉呢?

裴該自徐州一路行來,水漲船高,恃勇者未逢大敗,如今反倒是謹慎者先吃了虧,則在王堂看來,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象你們那種打法,要到哪年哪月,胡寇才能殄滅啊?倘若換我在夏陽城中,必然要親率士卒,猛沖胡陣——反正以寡敵眾,城池是肯定守不住的,不如死中求活,說不定就能冒險成功呢。

即便失敗,也不會象你這樣,灰溜溜地逃回來。倘若易地而處,我早就自殺啦,豈能將醜態暴露於同僚之前啊?

……

再說劉悝、靳康退歸上洛水西岸後,再遣人前往頻陽哨探,卻不見晉軍出城——這是我等不肯上當,所以昨晚設伏的晉人都退回去了吧?二將不禁躑躅不前。隨即聽說“涼州大馬”有抄襲自軍後路之意,趕緊又縮回上洛水東岸去了。

回報劉粲,劉粲不禁皺眉,說:“郭默果然狡詐……”正在籌思還有什麽妙策,突然間士卒來報,說郃陽城頭燃起了烽火!

劉粲不禁大喜道:“必是裴該不耐久守,招呼各軍前來相救。我料郭默見此,再不敢不動矣!”計算行程,馮翊的晉人用不了兩天,就能抵達郃陽附近,頻陽略微遠一些,估計得走個三天。於是分派諸將,虛內實外,嚴加防範,隨時準備大軍前出,圍攻前來救援的晉軍。

他本是秘密調動,但陶侃久經戰陣,經驗豐富,很快便在城頭窺出了其中虛實,回來稟報裴該說:“劉粲果欲圍郃陽而打我之援。”隨即淡淡一笑,說:“今始設謀,為之晚矣——戰機已至,胡寇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