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定計西征(第3/3頁)

最後是第三點:“關中形勢,前亦與祖君明言,索巨秀擅權而南陽王(司馬保)割據,公卿各懷私意,罔顧公事。若入關謁見天子,而索巨秀以為唯斷我等根基,始可歸服於長安,且置彼股掌之上,則必敷衍,不肯遽下詔命,設或如此,祖君可有良策應對?”

祖逖搖搖頭,隨即問道:“文約有何計?”

裴該說我沒啥計,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隨機應變罷了——“然該終為上品豪門、爵封郡公,先父遺澤,遍植朝野,且昔日曾有尚主之議……索巨秀何如人耶?其專擅朝政,不過恃力而已,未得眾心。今我提兵入關,其勢不足敵我,其威不足淩我,乃可折沖於樽俎之間。”

裴該光說自己家門高,身份貴,其實是在暗示——祖君你身份不夠與索綝相拮抗啊。範陽祖氏不過地方豪族罷了,比關西的索家強點兒有限,那麽如今索綝名位大大高過於你,你在他面前擡得起頭來嗎?你要怎麽跟他打交道?除非兵戎相見,但你能夠下得了這個決斷嗎?

裴該就不一樣了,跑到江東,除瑯琊王氏外,他幾乎舉目無親,就衛氏、杜氏那小貓三兩只,沒擠進建康中樞去,根本就不可能成為臂助嘛。但入關中就不同了,如今的長安政權,朝堂上一半是索綝等新晉之輩,但還有一半兒全是惠帝時代留下來的老臣,跟河東裴氏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裴該遂有機會加以籠絡,共同對抗索綝。

他擺事實,講道理,最終還是把祖逖給說服了。祖士稚長嘆一聲:“如此,便只能仰賴文約之謀了。”隨即狠狠地一搖頭:“浴血百戰,始復故都,誰想事竟如此!”

裴該卻不禁轉過頭去,朝向西方,心說我要來了啊,司馬鄴你得救了——但不知如今的長安,又是何等風貌,自己在戰場上打贏了,但在波譎雲詭的政爭中,能否同樣取得勝利呢?

(第四卷“回瞰黃河上”終)

第五卷 浮雲蔽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