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開始要債(第3/4頁)

他們都是待罪之身,又因為一件案子牽連,今日是太孫召見,才有機會見面,如果在私下聯絡,難免會引人非議。

所以撇開今日,倒也不好再私下相見。

嚴叔同的心裏感觸萬千,但是卻也不能怪罪孔家。畢竟許多事都是他資源幫忙的,就像用朝廷勞役為孔家修渠圈地,沒有嚴叔同的支持,根本不可能施行。

他只恨自己自作自受,面對孔彥縉,實在恨不起來。

一路無話,回到了花神廟,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除了族中幾位族老有些擔憂,還在他家中等著消息,在正房的台案上,還擺著一盤紅綢擋住的托盤。

嚴母看著嚴叔同的臉色,有些擔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只是輕嘆了一聲,抓住了他的手。“回來就好。”

嚴叔同躬身拜道:“母親不用擔心,一切事等朝廷自有法度,孩兒已經過審,再不會有變故了。”

他望向了那個托盤,問道:“家中來過客人?”

族長接話說道:“就在你們回來之前,孔府派人來了,送來了兩百枚銀幣,也不曾留下喝一口茶,只說是送上程儀,就離去了。”

嚴叔同沉默了半晌,才跟母親說道:“雖然這銀子有些多,超過了程儀,但還是收下吧。如今孩兒還是戴罪之身,也談不上受賄。”

這不僅僅是程儀,也是孔家想要讓他以後口下留情,給孔家留一份面子。

他當然不會亂說,畢竟孔家現在還是讀書人心中的聖人家族。

別院內,溫泉邊,朱瞻基與朱高熾父子倆相對而坐,在他們的身邊,只有楊士奇作伴,幾個內監遠遠地站在可以看見他們的地方。

通過嚴叔同的嘴,孔彥縉也沒有否認,朱高熾知道了孔家的不少陰私。

原本他對案卷上那許多案子半信半疑,但是現在,不由得他不信了。

這也讓他變的格外沮喪,打不起精神來。

他現在就想好好放縱一下自己,但是張氏現在在別院,將他管的嚴嚴實實。不要說女色,就連酒水也給他控制住了。

雖然這些日子身子慢慢好了起來,但是他卻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今日回宮,你將你母妃和太孫妃都接回去吧。京城應酬眾多,每個月都有封賞。如今張貴妃自閉後宮,也離不開她們。”

朱瞻基倒是沒有想到是朱高熾有些憋不住了,張氏與孫嫻留在別院,也確實有些不方便。

朱瞻基接見外臣,封賞官員,基本上都是要連著女眷一起封賞的。而女眷的封賞,這些就需要張氏或者孫嫻出面。

“太孫妃今日我就帶回去,明日準備好了,再將母妃接回去。”

“有什麽好準備的?備上馬車,一個時辰就回去了。”

朱瞻基自無不可,讓李亮去通知她們回宮。

等朱瞻基他們離開,當天晚上,朱高熾就忍不住叫來了一壺酒,自斟自飲喝了小半壺。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所以只是喝了小半壺,酒後趁著酒興,又臨幸了他寵愛的郭妃。

沒有張氏在,他在別院就是一人為尊,沒有任何人敢攔著他。

不過,關於他的情報,第二天一早就傳到了皇宮。

看著傳來的情報,朱瞻基也有些哭笑不得,這朱高熾遭遇一點打擊,就想要逃避現實,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而他的身體本就虛的厲害,現在還把持不住自己,他這當兒子的又不能管,只能由著他了。

何況在朱瞻基的心裏,本就對朱高熾整日鬧妖蛾子有些厭煩,只要他不添麻煩,管他怎麽浪。

四月十五的大朝會,在各部工作廷議以後,大明銀行總督陳瑄沒有再保持低調。

在王彥的“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聲中,他站在了朝堂的中央。“殿下,臣自十五年正式接任大明銀行總督一職,因涉及銀錢,這幾年戰戰兢兢,不敢怠慢。但銀行事務非臣所長,如今不論是發展銀行,還是商業銀行,都有所虧空,臣惶恐不已,萬死不辭。今日向殿下負荊請罪,只盼殿下給老臣一條生路。”

陳瑄的話音一落,整個大殿內一點雜音也沒有,一時之間安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

朱瞻基在龍椅上坐直了身體,虎目微眯,眼睛在一眾大臣面上掃射了一圈。開口說道:“孤自十四年籌建銀行,一為大明今後不再有銀錢缺失之慮,一為發展民間經濟。可是不過短短三年多,竟然能逼的孤的總督負荊請罪,自告己身,這顯然是不把孤的總督放在眼裏。陳總督,現在倒也不是你該請罪的時候,這銀行到底虧空多少,也只有你最清楚,不將賬目給孤算清楚,你就是想脫身也難。今日,孤就在這裏許下話來,這銀行是為盤活大明經濟所設,無論是誰,都不能侵占一分一毫。今日四月十五,孤給你們留下半個月的時間,填補虧空,若五月初一依舊沒有填補虧空者,徹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