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驚喜(第3/4頁)

永樂元年,他升任刑部侍郎,當時勛貴武臣多令子弟和家人經商販鹽,成為百姓的禍害。

他剛正不阿,連續查處忻成伯趙彝擅自殺死運夫,盜賣軍餉;都督譚青、朱崇貪婪放縱,貪墨。此後,他又彈劾都督費王獻欺罔、梁銘貪婪殘暴、鎮守德州都督曹得貪財等等,經他手處置的高級官員有數十人。

在左副都禦史位上,因與紀綱私交莫逆,他遭到官員聯合彈劾,但是朱棣仍然舍不得懲治他,只是將他遷任工部侍郎。

以前的工部侍郎當然比不上左副都禦史,但是如今的工部油水豐厚,也需要他這樣一個黑臉大臣來震懾官員。

原本朱棣想要將他升任工部尚書,但是因為吳中被趕回了工部,所以他依舊在侍郎的位置上。

李慶長揖道:“殿下,縱然允許各級官員各抒己見,也不能荒廢了規矩。眾位官員可將條陳陳上,若殿下屬意,可喚他們回話,卻不能自作主張。朝廷如今剛實行新的議事法則,連各位大人們都要按規矩來,豈容……”

朱瞻基連忙打斷他的話說道:“李愛卿所言甚是……”

李慶感受到了朱瞻基的維護之意,也不再廢話了,再次長揖。“殿下請繼續……”

看到他端坐如鐘,眼神犀利地看著下方,眾人都不敢再發出聲音。

朱瞻基這才又繼續說道:“將蒸汽機裝在船上,只要有泥炭,哪怕是沒有風,逆風,船只也可以航行無阻。除此之外,孤還有意將蒸汽機裝在軌道車上,今後從淮北運煤就不用百姓一車一車地拉過來。”

下面一陣嘩然,吳中問道:“殿下,這蒸汽機如此巨大,車輪如何承受得起?”

朱瞻基笑問:“如果是用鋼鐵的車輪呢?”

“那道路……”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孤早已考慮了這個問題,如果在下面以木軌做路,木軌上面鑲嵌鐵皮,鐵制車輪沿固定軌道行駛,可能行?”

一眾官員都沉吟起來,考慮其可能性。

如今鋼鐵產量不足,用完全的鐵軌有些不實際。最早的鐵軌其實也是木制的,上面鑲嵌一層薄鐵皮,也不影響使用,只是需要經常更換損壞的鐵軌。

朱瞻基又說道:“孤欲在應天府修建一條環城的軌道,以蒸汽車為動力,可以供全城百姓乘坐。諸位愛卿可仔細參詳,這軌道需要建多寬,建多大的車。孤只要求,一節一節的車廂連接起來,能夠容納兩百人以上。”

朱瞻基的這段話可不是商議,而是命令了。

這樣的時候,沒有人再懷疑朱瞻基的決心,他們考慮問題的角度也就變了。

從這樣的軌道,這樣的車子能不能建,變成了一定要建出來。

布置完了新的任務,朱瞻基讓李亮收下了讓他們每個人的寫的各項應用建議,他就要準備離開了。

機械研究院只是他視察的一個研究院,還有其他研究院都要一一走到。

當然,李慶他們也都是一一作陪,但是中層一下管理人員,是沒有資格陪朱瞻基到處看的,因為他們沒有資格了解各個研究院的研究不同,只能知道自己研究的一些事。

每個人不同的思路,寫出來的奏折都是偏向於自己的研究和發明,這也是他們每個人共同的工作任務。

朱瞻基盡量保證每個人的建議都是親自看,他需要用這種方式了解所有人的研究進度,研究有沒有意義,有沒有作用。

通過這種方式,他就能掌握整個研究院的發展方向。

而且,許多這個時代的人的奇思妙想,也能觸發他將一些遺忘的記憶想起來。

化學研究院裏,受益於顯微鏡的發明,許多化學染料,包括硫酸和硝石的研究,都能突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關口。

但是,沒有理論的支持,許多知識都不能形成系統的學問。

比如染料的研究,大部分人還只是靠經驗來發明,根本不知道為什麽不同的物質混在一起們就能變成不同的顏色。

現在他們通過顯微鏡的觀察,對染料的性質更了解了,但是對如何從分子,原子的角度來看待事物的本質,他們還不會。

朱瞻基也不會,所以他也拿不出好的主意。

他當然知道三酸兩堿的重要性,但是如何造出三酸兩堿,他自己都沒有概念,又如何能指導別人?

他聽說過諾貝爾用硝化甘油和矽藻土合成了安全炸藥,但是連硝化甘油是怎麽做的都不知道,矽藻土是什麽他都不知道,又怎麽知道現代炸藥如何生產?

所以,來到這裏,他也就只能看看,鼓勵眾人一番。

因為三年前的空氣試驗,如今的化學研究院成了稀奇古怪的實驗基地,眾人癡迷於空氣的分離,還研究出了不少附產品。

比如鋁合金就被他們研發了出來,但是這種實驗室裏出來的產品,根本沒有形成有效的加工工藝,想要實現鋁的量產,還有漫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