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西班牙的攻略和哥特王國的覆滅(709—714 A.D.)(第2/5頁)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5000名老兵和志願軍在塔裏克的指揮下上船,他是一位英勇過人而且戰技精湛的戰士,表現之佳已超過酋長的期望,忠實的盟友費盡心血供應所需的運輸工具。薩拉森人在“歐洲之柱”或“歐洲之岬”登陸(公元711年4月)[379],後來以訛傳訛地成為耳熟能詳的名字直布羅陀,要是按照阿拉伯文的原意是“塔裏克山”。這個營地有一道壕溝,成為要塞最早的外圍輪廓,後來落入我們同胞的手裏,可以用來抵抗波旁王朝的詐術和權勢。鄰近的總督將阿拉伯人的襲擊和進軍向托萊多宮廷提出報告,羅德裏克命令他的部將伊迪可前去追捕這些無法無天的異鄉人,戰敗的消息傳來,使他得到警告知道局勢的嚴重。哥特王國的公爵和伯爵、主教和貴族接獲皇家下達的召集命令,率領他們的追隨者開始集結兵力。

根據一位阿拉伯歷史學家的看法,羅德裏克的頭銜是羅馬國王,理由是西班牙各個民族之間,無論是語言、宗教還是生活習慣都極為類似。羅德裏克的兵力全部約有9萬到10萬人,戰力極為強大,使得敵軍根本難以抗拒,前提是他們的忠誠和紀律要能與數量相配。塔裏克的部隊已經增加到1.2萬名薩拉森人,但朱利安發揮影響力,吸引了很多對羅德裏克不滿的基督徒,還有成群的阿非利加人抱著貪婪的心理,要嘗試《古蘭經》在塵世的福氣。加的斯附近有個稱為澤裏斯的小鎮[380],之所以享有盛名是因為這裏的一場會戰決定了王國的命運(公元711年7月19—26日)。注入海灣的溪流名叫瓜達雷提河,將兩軍的營地分開,非常特別之處是連續進行3天的前哨戰鬥,雙方旋進旋退而且傷亡甚重。兩軍到了第四天發起更為慘烈的決戰,阿拉裏克要是看到這種不成器的繼承人,一定會感到羞恥而無地自容:羅德裏克的頭上戴著珍珠的冠冕,身穿金線和絲繡的飄逸長袍,躺在舁床或象牙裝飾的車上,由兩匹白色的騾子拖曳。

雖然薩拉森人的作戰極為英勇,但在優勢敵軍的壓迫下感到意志消沉,澤裏斯平原上散布著1.6萬名陣亡者的屍首。塔裏克對還活著的同伴說道:“弟兄們!前面是敵人而後面是大海,我們能逃到哪裏去?跟隨你們的將領前進!我的決定是奮戰到底,不是光榮地陣亡,就是將羅馬國王踩在我們的腳下。”除了決定負隅一戰,他對朱利安伯爵非常有信心,因為伯爵與威提紮的兒子和弟弟建立了秘密的通信和夜間的會晤。兩位王子和托萊多的總主教占領了最重要的陣地,及時的叛變使基督徒的列陣出現裂口,每位武士產生了畏懼和疑惑的心理,要考慮本身的安全,哥特軍隊的剩余人員在連續3天的逃走和追擊中,不是星散就是遭到毀滅的命運。羅德裏克在秩序大亂的狀況下,趕緊離開乘坐的車輛,騎上腳程最快的駿馬奧雷利亞。他想要逃避士兵取他性命的刀斧,反而更加羞辱地葬身在波提斯河或瓜達爾基維爾河。發現他的冠冕、衣袍和坐騎散布在河岸,哥特君王的屍體已經消失在波濤之中。

哈裏發出於驕傲和無知,對於地位較低者的頭顱仍然感到滿意,為了軍事的凱旋而將頭顱展示在大馬士革皇宮的前面。這位勇氣百倍的阿拉伯歷史學家繼續說道:“那些從戰場上退卻的君王,就會遭到這種下場。”[381]

朱利安伯爵深陷罪行和羞恥之中,唯一的希望是覆滅整個國家。澤裏斯會戰以後,他向勝利的薩拉森人提出最有效的行動方案:

哥特國王被殺,王子在你們的面前逃走,軍隊已經潰敗,整個國家陷入驚慌失惜的形勢中。只要有足夠的分遣部隊,就可以確保征服貝提卡地區的城市。但是要趁著基督徒分心之際,來不及也無法平靜下來選出新的國君前,毫不耽擱地親自向皇都托萊多進軍。

塔裏克聽從他的建議。有一名羅馬戰俘和改信者,後來由哈裏發親授公民權,率領700名騎兵突擊科爾多瓦。他遊過河流,對市鎮發起奇襲,基督徒被趕進大教堂,在那裏負隅頑抗達3個月之久。另外一支分遣部隊蕩平貝提卡的濱海地區,等到摩爾人的權勢衰亡到了末期,這個狹窄的空間構成人口眾多的格林那達王國。塔裏克從波提斯河向塔古斯河[382]行軍,直接越過分隔安達盧西亞和卡斯蒂利亞的莫雷納山脈,然後辛領軍隊出現在托萊多的城下。[383]即使城門還在關閉的狀況,最虔誠的正統基督徒已帶著聖徒的遺骸逃走。勝利者同意簽署一紙公正合理的投降條約:自願的流亡人士在離開時允許攜帶他們的財產;七座教堂撥給基督徒作為禮拜之用;總主教和教士可以自由履行他們的聖職;僧侶可以從事或放棄他們的苦修;哥特人和羅馬人對所有的民事和刑事案件,可以運用他們的法律和官員保留次級審判權。然而要是塔裏克的公正可以保護基督徒,那麽他的感激和政策主要是用來酬庸猶太人,由於他們在暗中或公開的協助,使他能夠唾手獲得最重要的城市,在這方面他對猶太人更是虧欠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