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法蘭克人入侵意大利被納爾塞斯擊敗(553—568 A.D.)(第2/2頁)

布塞林和他的大部分軍隊不是陣亡在戰地,就是淹死在武爾圖努斯河中,再不然就死在憤怒的農民手裏,而且有一種很難置信的說法:只有5個阿勒曼尼人逃得性命,勝利者[427]付出的代價是損失80名羅馬人。7000名幸存的哥特人防守坎普沙城堡,一直到次年(555 A.D.)的春天為止。納爾塞斯的信使每次宣布意大利城市的光復,無知或虛榮的希臘人都會將名字弄錯。[428]在卡西利努姆會戰之後,納爾塞斯進入首都,將哥特人、法蘭克人和阿勒曼尼人的兵器和財寶展示給大家觀賞,他的士兵手裏拿著花環,發出贊美征服者的頌歌,羅馬最後一次看到類似凱旋式的活動。

在統治60年以後,哥特人的寶座上坐著拉文納的太守,不論在和平還是戰爭時期他們都是羅馬皇帝的代表。他們的司法裁判權很快受到抑制,只限於很狹小的一個行省。然而納爾塞斯是第一任太守,被授予的權力也無人可與比擬,管轄的時間長達15年之久(554—568 A.D.),涵蓋整個意大利王國。就像貝利薩留一樣,他獲得的榮譽有資格受到猜忌、誹謗和中傷,但是受寵的宦官仍然享有查士丁尼的信任。或不妨這麽說,怯懦的宮廷要是做出忘恩負義的行動,勝利軍隊的首長有嚇阻和制裁的力量。納爾塞斯能讓軍隊忠心聽命,而不是靠著軟弱而有害的姑息和放縱。過去已不堪回首,對未來又漠不關心,大家只有縱情於今日的和平與繁榮。意大利的城市回響著花天酒地的喧囂聲,勝利所奪取的財物和獎賞全浪費在聲色之娛上,除了沒有把盾牌和頭盔拿來換取柔美的魯特琴聲和大桶烈酒以外,其他的一切全都花得一幹二凈(這是阿戈西阿斯的說法)。宦官發表義正詞嚴的演說,有點像羅馬監察官的氣勢,指責這些風紀蕩然的惡行,會玷汙軍隊的名聲,危及社會的安全。士兵感到羞愧,表示願意聽從他的命令,加強軍隊的紀律,重新整建工事碉堡,每個重要城市都設置一位公爵[429],負責防務和軍事指揮。納爾塞斯的督導從卡拉布裏亞到阿爾卑斯山,遍及所有重大的工作和事務。

哥特民族的剩余人員已經撤離這個國家,或者與當地民眾融合在一起。法蘭克人對布塞林之死沒有采取報復行動,也失去了奮鬥的勇氣,放棄了他們征服的成果。赫魯利人首領辛巴爾的叛變被平定,執法如山的太守將他吊死在高聳的絞架上示眾。

皇帝在教皇的要求之下頒布《國是詔書》[430],意大利受到長時期暴風雨的侵襲之後,終於可以平靜下來。查士丁尼將他的法律體系引入西方的學校和法庭,同意狄奧多西及之後諸帝所核定的法案,但是在托提拉統治下,受到強迫而運作或基於畏懼而批準的行為,全部被判定為無效,遭到廢止。對於人民的財產權和安全規範,國家的征稅和人民的貧窮,罪犯的赦免和社會的秩序,這些必然的沖突所產生的問題,政府運用寬大而溫和的政策來加以調解和撫慰。

太守坐鎮在拉文納,羅馬淪為第二等的都市,然而元老院的議員感到滿意,因為獲準可以去巡視他們在意大利的產業,在君士坦丁堡他們如果想接近君王的寶座也不會受到阻止。規定度量衡這一工作被授權給教皇和元老院,律師、醫生、演說家和文法學家的薪資都已律定,在古老的都城可以保存或振興學術之光。查士丁尼可能頒布了仁慈的詔書,納爾塞斯也可能用整建城市特別是教堂來達成他的意願。然而國王權力的最大效果還是破壞和毀滅,20年哥特戰爭的成果是意大利的災難不斷和人口銳減。早在第四次戰役時,在貝利薩留的紀律之下,僅是皮瑟努姆狹小的地區就有5萬勞工死於饑饉。[431]如果嚴格解讀普羅科皮烏斯提出的證據,意大利整個的損失已超過現有居民的總和。[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