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士坦丁堡宗教會議和阿裏烏斯派的沒落(380—381 A.D.)(第2/2頁)

在這樣一個時代,神職人員從純潔的使徒模式中可恥地走向墮落,越是毫無價值和腐化敗壞的事物,越在主教集會中引起關注和帶來騷擾。許多對立的利益和習性引發的沖突和動亂,激發出神職人員難以控制的情緒,支配他們行為的主要情緒是對金錢的貪婪和對信仰的爭論。這批高階教士現在大多推崇狄奧多西聖明的正統信仰,他們審慎適應教條,觀點一再變換,在教會和國家不斷的改革聲中,用君主的宗教來律定自己應該逢迎的信仰。皇帝只要暫時停止施加他的影響力,驕傲、憎恨和厭惡這些荒謬而自私的動機,就會出現在被盲目推動而顯得亂哄哄的宗教會議中。在君士坦丁堡會議召開期間,米利提烏斯因病去世,這是結束安條克分裂的最好時機,可以使得他的老對手保利努斯能在主教職位上平穩度過任期,而且保利努斯的志行高潔,信仰虔誠,無懈可擊。但是由於他的理念一直受到西部教會的支持,宗教會議的主教決心要讓因不和而造成的傷害延續下去,就迅速任命了一個犯了偽誓罪的候選人。[32]這樣做並沒有損及東部自以為是的尊榮,聖子的死亡和復活就是最好的例證。對於西部的教會則不然,像這種偏頗不公而又雜亂無章的會議程序,逼得參加集會態度嚴肅的成員,不是提出異議就是退出會場。擾攘不休的多數派仍舊是占有戰場的主人,就好像拿黃蜂或鵲,與一群鶴鳥或鵝來相比,只不過是吵鬧的場面縮小而已。

對於正統教派的猜疑之心油然滋長,那些頑強的異端分子和帶有惡意的無信仰人士,用懷有偏見的手繪出宗教會議不堪入目的圖畫。誠摯的歷史學家憑著他的名氣,將有益世道人心的訓諭傳給後代子孫,不讓迷信和偏頗發揮效用,使得抱怨寂靜無聲。他是那個時代信仰最虔誠、口才最犀利的主教之一,是教會的聖徒和博士,是懲治阿裏烏斯派異端的皮鞭和支撐正統信仰的梁柱。他也是君士坦丁堡會議的首要成員,在米利提烏斯死後執行主席的職責,這位偉大人物就是格列高利·納齊安贊。他受到了粗暴和苛刻的對待,[33]事實證明他不僅毫不退縮,反而提起了全副精神振奮士氣,使會議能夠發揮最大功能。為了確定聖職的權利要求,大家毫無異議一致通過,君士坦丁堡主教必須來自人民的推選和皇帝的批準。

格列高利很快自食苦果,成為惡意和嫉妒的受害者。東部的主教一直盡心追隨著他,現在看到他處理安條克的問題太過溫和,在惱怒之下不再支持,把他丟給反對派的埃及人。這些人對他當選的合法性始終爭吵不休,堅持已作廢的教規,那就是禁止任意調動主教的職務。格列高利為人謙遜,但骨子裏卻極為自負,不願讓人以為他是出於野心和貪婪才與反對者發生爭執,於是帶著幾分氣憤公開表示放棄對教會的管理。要知道這個教會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以恢復和建立的。他的辭職(381 A.D.)為宗教會議和皇帝所接受,好像是理所當然之事,這倒是出乎他意料。就在他希望能享受勝利果實時,主教寶座落到元老院議員涅克塔裏烏斯手中。這位新任大主教具有平易近人的性情和德高望重的品格,在很偶然的狀況下受到推薦,為了使他趕快先辦理受洗的儀式,只有延後舉行就任聖職的典禮。格列高利有感於君王和高級教士的忘恩負義,再次退隱到卡帕多細亞不為人知的偏僻之地,以作詩和祈禱度過生命中最後的8年時光。他的名字被加以聖徒的頭銜,他具有慈善的心胸[34]和高雅的才智,反映出格列高利名聲和事跡的燦爛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