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8章 父親,你,要造反嗎?(第3/4頁)

後來郭鵬告誡了運河工程負責官員要稍微善待戰俘,才止住了戰俘大量死亡的勢頭。

不過幹到如今,又是挖掘河道,又是拓寬河道,這等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壓榨,又得不到多少營養補充,加上零星幾次戰俘起事被魏軍鎮壓,這一批超過百萬人的戰俘已經十去四五。

他們差不多是到了強弩之末,如今十分需要引入新的勞動力來補充。

雖然蜀道上的苦力們基本上也是強弩之末了。

不過蜀道上的苦力們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政治方面的罪犯,對於他們,郭鵬和郭瑾的態度都是廢物利用,反正他們也別想活著離開工地。

集結兩大工程全部的力量,郭瑾給了大運河工程最後一年工期,要在興元四年六月之前徹底竣工。

雖然運河工程還未整體完工,但是南段和中段的部分河道已經被利用起來了。

官方和商人們已經開始利用運河進行一些行政和商業方面的工作了,比如往返傳遞消息之類的。

通過運河的方式,連馬匹使用的次數都降低了,對於不堪重負的官道和車馬司來說是一個利好消息。

當然,這一切都是郭瑾操作完成的,郭鵬並沒有任何參與。

他嚴格遵守自己定下的規矩,沒有幹預郭瑾的行政,也就是時不時在學部露面,繼續嚴格督促學部進一步推動教育下沉,爭取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學校完全下沉到縣一級別。

至於分級教育,或者下沉到鄉一級別這樣的目標,估計也只能交給後代子孫了。

為了降低魏帝國的文盲率,切實的提高教育普及率,郭鵬投入了自己大量的精力。

他希望這種行動可以切實的改變未來,切實的給未來的變革提供文化與思想的土壤,讓這種變革盡早到來。

與蔡邕的決裂讓他確信自己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一個這個時代的人的理解,他始終是一個孤獨的獨行者。

這讓他更加重視教育,更加重視科技,以期在這兩件事情上做出成績,給他的理想更多一點實現的空間與可能。

就算這一切真的非常困難,真的遙不可及,他也必須要往那個方向走。

一寸就一寸,慢慢挪就慢慢挪,哪怕是龜速,進一寸也有一寸的好處。

只要他活著,就要不斷的向前走,不斷不斷的向前走。

興元四年年初,經過多年籌備,格物學正式成為官學學科當中的一份子,並且納入科舉考試的範疇之內。

從此以後,任何參加科舉考試的學子都必須要掌握最基本的自然科學知識。

太學,州學宮,郡學校,還有目前已經辦設起來的縣學校,全面鋪開格物學教育。

經過他精心培養的格物學教師被分配到各州郡縣的學校之中,成為格物學老師,帶領學生們學習格物學。

而在此之前,郭鵬授意郭瑾設立魏帝國的皇家格物堂。

格物堂將與算術堂並列為太學下屬重要的科研機構,專門負責為科舉考試之中格物學的內容出題,測試學子們格物學的知識,以此在最基本的程度上保證格物學的存在。

然後將其引導至科學技術方面的發展,引導魏帝國目前急需改進的冶鐵、農耕、造船、築城等各項技術的研究上,用積累的理論知識為現實服務。

這個要求,郭瑾大體上是答應了。

但是在一件事情上,郭瑾與郭鵬產生了分歧。

格物學教材最終定稿之前,自然需要皇帝的認可,光太上皇認可是不行的。

“父親,格物堂什麽的當然可以設立,為冶鐵農耕這方面的事情做些研究推動,當然也是好事,但是父親,這種事情且不說他是不是真的,就說這樣的說法……不方便公之於眾用於教化吧?”

郭瑾拿著正式確定的格物學教材看了一天,然後親自來到泰山殿,支開其他人,向郭鵬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郭鵬看了看郭瑾的質疑。

是關於宇宙觀的那一部分,郭鵬說世界是個球體,大家生活在球體上,球體存在於廣袤無垠的宇宙之中,所謂天,也就是宇宙,日落月升乃是自然之理,並無人刻意操縱。

郭鵬竭盡全力的用一些當代人能理解的詞句形容了一個粗淺的宇宙觀,而郭瑾就對這一段覺得不滿。

郭鵬並不感到意外。

“怎麽不方便呢?”

“父親!皇帝,自號天子,自董仲舒以來,就闡明君權天授之理,天子代天行政,所以所作所為極為正義,所作所為都是合理合法,旁人完全不得質疑。

這是天下萬民的共識,人人都覺得上天有靈,天子真的是上天的兒子,您現在告訴他們天就是宇宙,日落月升乃自然之理,這不就是告訴他們上天無靈,一切都是自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