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十二個皇後(第2/4頁)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羞於見人,恨不得伸腿在木桶上蹬出兩個洞來,省得穿衣時,被她看去了那醜陋的傷疤。

林瑟瑟見他遲遲不動,只好走到了桌子旁,背對著他坐了下去:“我等著你。”

原本她是想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一杯水,遮掩一下此刻緊張的心情,可她捏著茶壺把搖了兩下,才發現茶壺裏根本沒有水。

林瑟瑟放下茶壺,也不知怎地,聽著那背後緩緩流淌的水聲,卻是自動腦補出了一張美人出浴圖。

那骨骼勻稱的手掌扶住木桶邊沿,長發如潑墨般流瀉於身後,清透的水珠沿著冷白的皮膚緩緩淌下,滑過他寒玉似的脊背……

林瑟瑟用力的搖著腦袋,試圖默念清心咒,來驅趕走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可不論她念多少遍清心咒,都泯滅不掉那些褻瀆他的想法,便像是雨後竹筍,越是壓制便越到處冒頭。

林瑟瑟終於忍不住了,她雙手疊放在桌前,面色有些局促:“你喝不喝茶?我去取些茶餅。”

他的動作一頓,準備站起來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明明提出要留下的人也是她,如今找借口要離開的人又是她。

說到底,不過就是嫌棄他罷了。

司徒聲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嘲色:“嗯。”

林瑟瑟走到門口,正要將門掩上,卻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將未關嚴的門縫又推了開:“今日是上巳節,聽燕王道,普陀寺下的烏蘭河畔有燈會,你去不去……”

話還未說完,她便愣在了原地。

那一雙像是剛出鍋的山東大饅頭,赫然映入眼簾。

司徒聲哪裏想到她會去而又返,見她呆滯的望著自己的臀,連忙將朱色緞袍披在身後:“出去!”

林瑟瑟被這一聲微惱的嗓音喚回神智,她慌亂的轉過身去,反手將房門關緊:“我,我在外面等你……”

這一次,他沒有讓她等太久。

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他便已經穿戴妥當,從屋子裏緩步走了出來。

看的出來,他只是倉促的換了身衣裳,連鬢發上的水珠都未擦凈,就急著推開了門。

林瑟瑟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方才鼓起的勇氣,卻是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他從她身旁走過,一陣清風掠過,吹起他衣襟上淡淡的檀香氣息:“走。”

她愣了愣:“去哪?”

司徒聲站住腳步:“烏蘭河畔。”

上巳節又名春奔節,乃是從鄭國流傳過來的風俗節日。

每年三月春奔時,晉國的未婚男女們,就會手持蘭草去河邊洗濯,倘若遇見心儀的對象,便將蘭草交付於那人,而後大膽示愛。

在這一日,他們的姻緣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雙方互相傾心,甚至可以一同約赴至無人之處,肆無忌憚的行那周公之禮。

林瑟瑟知道上巳節,倒不是因為司徒嵐。

這是原文中有的一段劇情,皇帝因瘟疫之事苦悶不堪,便想著孤身一人出去散散心,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就換上了侍衛的服飾。

而純嬪則是聽聞了上巳節,硬要扯著嬴非非一同扮作宮女,跑到烏蘭河畔參加燈會。

他們皆是喬裝打扮過,但在強大的主角光環影響下,純嬪硬是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侍衛裝扮的皇帝,還將蘭草交給了他。

皇帝與純嬪春宵一度,在翌日天亮之後,兩人才認出對方的身份來。

他們都認為這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緣分,也因此而埋下心動的萌芽。

林瑟瑟覺得,與其說是緣分促使,倒不如說愛是一道光——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綠到他發慌。

雖是春日,夜中卻依舊寒涼。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普陀寺外,司徒聲命人牽來了他的赤血馬,動作利索的躍上馬背。

他遲疑一下後,朝著馬下的人兒伸出了手臂。

林瑟瑟倒是沒有猶豫,她攥住他的手掌,借力跨上了赤血馬的馬背。

許是在外頭等了太久,她蔥白的指尖冰涼,不帶一絲暖意的體溫,緩緩滲入他的大掌之中。

他骨節修長的手指微攏,將她的小手納入掌心:“若是冷,便回去添件衣裳。”

她搖了搖頭,將身子向後倚去,鉆進了他身側的狐裘之中:“這樣就不冷了。”

司徒聲沒再說什麽,他掌心叩住她的小手,另一手攥住韁繩,朝著烏蘭河畔的方向策馬而去。

那微涼的夜風拂過,吹起她鬢間的碎發。

林瑟瑟望著那韁繩上骨骼勻稱的手掌,不由得想起那日從南山離開時,他與她在馬背上做過的事情。

她紅著臉,微微擡起眼眸,側過身朝他輪廓清晰的下顎線上看去。

浸濕的黑發隨意散在身後,凝出的露水順著發梢向下流淌,他的皮膚冷白如瓷玉,透著一層淡淡的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