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個皇後(第2/4頁)

文昌帝君在她心底,是亦父亦師的存在,往日他戴上面具之時,她還能催眠自己他是司徒聲,可如今摘下了面具,她便再難進行欺騙自己。

她不能允許自己對他生出腌舎不敬的心思。

司徒聲眯起雙眸,語氣輕飄飄的:“給我摘下來,捂得慌,不想戴了。”

林瑟瑟卻不搭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將藥瓶放入錦囊裏,重新系回了他的腰間。

許是見她不搭理自己,他就自己晃了晃腦袋,把那面具甩飛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她也壓根不往他臉上看,搞得他心中越發郁悶。

他母親寶樂公主曾被譽為晉國第一美人,他父親也是儀表堂堂,品貌非凡的一方梟雄。

還從未有人對他的相貌,表現出這樣冷淡的反應,這令他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已經年老色衰。

林瑟瑟哪裏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她一門心思的試圖將他從地上架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蛇毒的緣故,他的雙腿麻痹僵硬,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她本想將他背起來,但沒走兩步,他的身子便從她背上滑了下去。

“這樣不行,我帶著你根本就走不出去。”

林瑟瑟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沉思片刻道:“你在此地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司徒聲緩緩擡首,他漆黑的眼眸與她對視一瞬,她神色不自然的別過頭去,面容微有虛色。

她實在不敢直視他的臉。

這反應落在他眼中,卻變了個意思。

他雙臂骨折,如今又因蛇毒而腿腳不便,對她來說,他就是個累贅。

而且她方才自己也說了,帶上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那麽如果她選擇自己一人逃離此地,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他眸色淡了淡,沒有一句挽留,只是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嗯。”

林瑟瑟走了。

他又躺回了幹草上,望著黑壓壓的洞頂,對著布在角落的蜘蛛網微微失神。

她說,讓他等她一會兒,她很快就回來。

她會回來嗎?

不,她不會的。

換作任何一個人,也不會願意在逃生時帶上一個毫無用處的累贅。

是了,他現在對她來說,毫無用處。

在這遍地野獸的狩獵禁地,權勢沒有用,金錢也沒有用,唯一有用的便是那瓶可以令野獸退避的藥丸。

她讓他等著她,許就是想試一試,看他所說的藥丸有沒有這麽大的威力,給他和她之間再留下一點余地。

若那藥丸足以讓她安全逃出此地,她便不會再回來了。

正在失神之時,他聽到了山洞外傳來細微的聲響,他的瞳孔驀地一緊,慌張又狼狽的從幹草上掙紮起來,下意識的朝著洞外看去。

是她嗎?是她回來了嗎?

山洞外緩緩踱步來一只雄性花豹,它呲著牙在洞門口打轉,朝裏走了沒兩步,許是鼻間嗅到了什麽刺鼻的氣味,它竟是直接掉頭離去了。

司徒聲輕笑一聲,眸中盡是嘲色。

他是在期待什麽?

若他死在此地,對她只有數不盡的好處。

再也沒有人能羈絆住她,她還可以用他的死來向皇帝邀功,皇帝會繼續讓她穩坐皇後之位,若她的運氣好,在得寵之時懷上龍種,往後便是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後宮之中母憑子貴,待她有了皇嗣之後,便會擁有無法撼動的地位,哪怕鎮國公和純嬪再想動她,也要三思而後行。

難不成他還天真的以為,她昨日對他說的那句‘哥哥還有我’是真心話不成?

雖是這般想著,可他的心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緊提著,但凡洞口外有一點細微的聲響,他都會忍不住坐起身來,朝著外面探身望去。

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許是一盞茶,又或是一炷香,可他卻覺得時間緩慢的,像是過去了一整年。

不知是第幾次失望的躺了回去,他終於不再對她抱有任何一絲無謂的幻想。

她走了,已經走遠了。

司徒聲緩緩闔上了雙眸,輕扯著蒼白的唇瓣。

可她真的以為,拋棄他這個累贅,她便能活著走出去嗎?

看來,天真的也不止有他一個。

她莫非忘了,他司徒聲是活在見不得光之地的陰暗蛆蟲,他若是活不下去,又怎會讓她一人獨活?

那藥丸碾成的粉末,之所以能令野獸退避,是因為藥裏摻了黑腹毒尾蠍的毒液。

這東西乃是劇毒,若是三個時辰內沒有將那粉末從皮膚上擦拭掉,那毒物便會沿著她的肌膚,滲透入她的骨血中。

她會渾身腐爛發臭,七竅滲膿流血,最終在折磨和煎熬之中痛苦死去,死狀淒慘可怖。

可惜了那張漂亮的臉蛋,怕是她心愛的皇帝看了,也會忍不住做噩夢呢。

他嘴角在笑,面容卻冰寒刺骨,冷色的皮膚透著毫無血色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