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個皇後(第3/4頁)

皇帝將這信紙給他之後,他就直接拿在了手中,方才從峭壁上躍下之時,也是緊緊攥在手裏。

許是因為摔斷了雙臂,手掌無意識的松合,那信紙便從掌間滾落到了地上。

至於那匕首,他是藏在了衣袖裏,她拿著那匕首沒有別的用處,約莫也是為了趕走鬣狗。

他不喜旁人動他的物什,哪怕是陸想也不行,是以見她剛剛手中拿著他的匕首和信紙,本能的便說出了那番話來。

看起來,她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也是,被人誤解自然不會太好受。

司徒聲坐起身來,朝著那片漆黑的角落處望去,微啟的唇瓣張開又合上,眸光略顯遲疑。

她好像說過她怕黑?

他猶豫半晌,終是緩緩開口:“我冷。”

林瑟瑟沒理他。

他又喊了一聲:“好冷,凍死了。”

林瑟瑟總算動了動身子,悶聲道:“我就一件衣裳了,再脫就沒了。”

她的嗓音被憋得有些嘶啞,其中還隱隱帶著一絲嗚咽,聽起來委屈極了。

司徒聲見她回話,唇畔微微揚起:“那你過來,讓我靠一會兒。”

回答他的是火堆‘噼啪’的聲音,林瑟瑟別著腦袋,唇瓣咬的泛紅,似乎是搞不明白他想做什麽。

方才還將她當做小偷來訓斥,轉眼間又喊著冷,讓她過去當取暖的靠枕,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的心思卻是比女子還令人難以捉摸。

他見她沒了動靜,便又補充了一句:“我若是凍死了,你自己一個人也出不去。”

山洞內寂靜了一瞬,隨後響起了微不可聞的梭梭聲,她從角落裏爬了起來,面頰通紅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臉紅倒不是因為害羞,其實是被凍得。

她出門出的急,就穿了薄薄一層春衫,外面披了一件狐裘取暖。

前半夜時,她把狐裘披在了他身上,這山洞又是沒有個遮攔的地方,寒風細雨吹了小半宿,卻是將她吹的快要凍成了冰棍。

她覺得若真要論起來誰先凍死,她絕對要比他先走一步。

林瑟瑟僵著身體坐在了他身旁,還未靠近,他便感覺到了她身上化不開的寒意。

他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將下頜抵在了她的脖頸之中,輕輕呼了一口熱氣:“過來些,把狐裘披到你身上。”

她的眼圈還是紅的,雙眸濕漉漉的看著他:“我不披,你若是凍死了,我自己一個人出不去。”

許是聽出了她還在慪氣,他緩緩嘆了口氣,總算是不再繞彎子了:“方才是我失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守著你,你安心睡就是了,明日一早,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他的道歉態度還算誠懇,林瑟瑟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她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便躺在了給他墊身的幹草上。

她緊緊挨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體滾燙的像是火爐子,很快便揮散了她渾身的冰寒。

林瑟瑟是真的困了,這兩日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如今有他守在身旁,她很快便有了倦意。

她闔眼之前,突然想起了什麽,便轉過身面朝著他,低聲喃喃道:“你夜裏昏迷的時候笑了,是做了什麽歡喜的夢嗎?”

他沒有說話,面容沉默著,山洞裏靜悄悄的,依稀可以聽清對方的心跳聲。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低埋著眼眸,將下頜抵在她的額間,輕描淡寫的笑道:“我夢見我死了。”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話語間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這種無關緊要的話。

林瑟瑟怔愣的擡起頭,他面上覆著的白玉面具在篝火的映照下,依舊泛著化不開的凜凜寒意,便如同那望不見盡頭的無邊深淵,令人止不住的絕望。

她的貝齒咬住唇瓣,神色遲疑的伸出了小手,蔥白的指尖落在他的後肩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哥哥還有我。”

她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一層布料,緩緩滲進他的後背,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眸底掠過一絲無措。

他想要推開她,神情中寫滿了抗拒,可心底卻又莫名的貪戀那一抹溫暖,甚至延生出希望她能再多停留一刻的想法。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是放棄了掙紮,只是狼狽的閉上了雙眸:“快睡吧。”

這一夜,林瑟瑟睡得極為安穩,司徒聲卻睜著雙眼,失眠到了天亮。

翌日晨曦,當第一抹細碎的陽光灑進山洞,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眸,一擡眼卻正對上了他凝視的目光。

這一幕,常在司命神君的話本子裏看到。

清晨的陽光灑下,男主臥在女主身側,神色溫柔的看著女主恬靜而美好的睡顏,待女主醒來之後,察覺到男主投來的目光,便無措的摸著小臉問‘我臉上沾了什麽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