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外蒙撤治

徐樹錚一方面對巴特瑪施壓力,同時也準備要求政府徑行明令撤銷自治。他的做法完全是霸道的,因為他有兵在庫倫,所以敢為所欲為。

8年11月15日是決定關鍵的一天,陳毅和車林交涉了十個多月而終歸破裂的撤治問題,竟在這一天解決了。其間如何急轉直下,可以從徐樹錚給北京政府的三通電報中看出。

徐電一:“北京西北邊署。○密。抄呈大總統、國務院、段督辦、各部鈞鑒:

寒(十四)日到巴特瑪寓所議商條件,因仍為去喇嘛權利,樹錚堅持欲定條例非簡略不可,詳細辦法可另訂辦事章程,或不定條例,但由佛率眾具請撤治,一切辦法統待另商,或派人隨樹錚入京詳定。渠狡展良久,逼之去謁佛。樹錚尋又嚴詞誥諭,謂禍蒙之罪,不在佛而在喇嘛。寬限一日,夜晚須解決,否則拿解者不止一佛,執事雖老,亦當隨行。渠情狀極畏懼,大約一二日內,可見定奪矣。制樹錚。刪(十五)”

徐電二:“北京西北邊署。○密。抄呈大總統、國務院、段督辦、各部鈞鑒:

刪電計達,今日巴特瑪召集喇嘛王公全體會議,議定先由活佛蓋印,率眾具呈自請撤治;一切條件辦法,概從另定。飭人來求,今晚不必再逼,日內定即辦妥。樹錚允以不逼,但仍須從速辦結,由活佛派大員隨樹錚入京,覲謁大總統致賀雲雲。恐其夜長夢多,故必嚴促其速定也。僅此報呈,伏祈察核。制樹錚。刪二”

徐電三:“北京西北邊署。○密。抄呈大總統、國務院、段督辦、各部均簽:

刪二陳報蒙員會議情形,並求樹錚今晚不必往逼,系都護派人來告,謂蒙員托其轉達。電發後,有人詢巴特瑪何以會議未散,匆匆先歸?答雲:昨徐公限定晚六時晤面,故早歸待之。樹錚即往晤,始悉所定辦法稍有不同,都護是傳聞之辭。活佛簽名蓋印,向無此例;由官府各部長簽名蓋印,聲敘會議公決,活佛允準,請為代陳政府。查清室遜政,亦由太後諭內閣與民國大員交接,並非帝後自須具名。夜郎雖小,帝制自娛,佛不具名,亦於外無嫌,慨然允之,並致昨晚魯莽歉意。其公文旦夕即定也。僅此陳明,伏乞察核。制樹錚。刪三”

兩天後,外蒙古自治政府準備了兩份自願取消自治呈文送給都護使和籌邊使,請求代轉呈中國政府。

外蒙自治政府請求撤消自治的呈文,全文如下:

“外蒙自前清康熙以來,即隸屬於中國,喁喁向化,二百余年。上自王公,下至庶民,均各安居無事。自道光年間,變更舊制,有拂蒙情,遂生嫌怨。迨至前清末年,行政官吏穢汙,眾心形益怒怨,當斯之時,外人乘隙煽惑,遂肇獨之舉。嗣經協定修約,外蒙自治告成,中國空獲主權之名,而外蒙官府喪失利權。迄今自治數載,未見完全效果,追念既往之事,今人誠有可嘆者也。

近來俄國內亂無秩,亂黨侵境,俄人既無統一之政府,自無保護條約之能力,現已不能管轄其屬地,而布裏雅特等任意勾結土匪,結黨糾夥,叠次派人到庫,催逼歸從,擬行統一全蒙,獨立為國,種種煽惑,形甚迫切。攘奪中國宗主權,破壞外蒙自治權,於本外蒙有害無利,本官府洞悉此情。該布匪等以為我不服從之故,將行出兵侵疆,有恐嚇強從之勢。且唐努烏梁海向系外萱所屬區域,始則俄之白黨,強行侵占,拒擊我中蒙官軍,繼而紅黨復進,以致無法辦理。外蒙人民生計,向來最稱薄弱,財款支絀,無力整頓,槍乏兵弱,極為困艱。中央政府雖經擔任種種困難,兼負保護之責,乃振興事業,尚未實行。現值內政外交處於危險已達極點,以故本官府窺知現時情況,召集王公喇嘛等屢開會議,討諭前途利害安危問題,冀期進行。鹹謂近來中蒙感情敦篤,日益親密,嫌怨悉泯,同心同意,計圖人民久安之途,均各情願取消自治,仍復前清舊制。凡於紮薩克之權,仍行直接中央,權限劃一,所有平治內政,防禦外患,均賴中央竭力扶救。當將議決情形,轉報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汗時,業經贊成。惟期中國關於外蒙內部權限,均照蒙地情形持平議定,則於將來振興事務及一切規則,並於中央政府統一權,兩無抵觸,自與蒙情相合,人民萬世慶安。於外族共和,共享幸福,是我外蒙官民共所期禱者也。再前訂中蒙俄三方條約,及俄蒙商務專條,並中俄聲明文件,原為外蒙自治而訂也,今既自己情願取消自治,前訂條件當然概無效力。其俄人在蒙營商事宜,將來俄新政府成立後,應由中央政府負責另行議訂,以篤邦誼而挽利權。”

11月22日,徐世昌以大總統身份發布明令,接受外蒙自治官府的請願。令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