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青年書店沒有發生預料中的情況,秦天亮意識到了事情的復雜性。他想來想去,把心裏的想法說給了首長。

秦天亮說道:“老A可能發現青年書店暴露了,但剩下的21個假股東,他應該並不知情,就算我們不能利用書店引誘老A,也要把剩下的假股東真特務一網打盡。老A發現五人小組敗露,顧顯章一定知道,但‘天下一號’小組卻並不一定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一定相信顧顯章的話。”

“看來這個老A就在我們身邊,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

秦天亮又想了想,說道:“我們如果能得到老A和顧顯章之間的電台頻率,才有把握把他引出來。”

首長停了下來,無不焦慮地望著秦天亮說道:“我也在盼著基地上的同志得到頻率啊!不過這麽秘密的頻率,如果要弄到手,困難是可想而知的。”

秦天亮充滿信心地說道:“敵人百密總有一疏的,他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這天上午,詹西古正在總務處仔細地查閱著一本賬目簿,冷不防看到齊君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詹西古見了,忙起身說道:“特派員來視察明示,詹某榮幸之至。特派員請坐,我給您沏茶。”

齊君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賬目簿,說道:“總務處工作繁雜瑣碎,上面讓我來巡視基地的戰備情況,詹主任,你這邊有什麽困難,盡管跟齊某提。”

詹西古端著茶杯,放在齊君面前,說道:“那我就跟特派員匯報一下。”

“不,不,談不上匯報,咱們隨便聊聊,不用那麽正式。”齊君隨意地說道。

詹西古想了想,便從賬本中翻出一頁,坐到齊君旁邊,指著說道:“特派員,您看,這是‘天下一號’小組的賬目,都是從基地走賬,我們一直在給他們墊錢,弄得我們基地經費吃緊呀!”

“哦?”齊君見了,立時吃了一驚,說道,“10部電台,兩輛汽車,30個人的辦公設備?‘天下一號’小組這些賬目是誰做的?”

詹西古答道:“不知道特派員認識不認識,是鷹長官的副官張錦衫。”

齊君輕蔑地一笑:“這個人我當然知道,哼,在‘國防部’三廳的時候手腳就不幹凈,他被派到‘天下一號’行動組,實際上就是變相處分,沒想到,到了這裏,變本加厲了。這就是巧立名目,貪汙。”

詹西古笑了笑,說道:“這話我們基地的人可不敢說,但是大家總會有想法的,私下裏有點風言風語的,那也難保啊!”

齊君問道:“這事顧司令知道嗎?”

詹西古答道:“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基地和‘天下一號’行動組是兩個機構,顧司令管不了人家。”

“張錦衫死了之後,‘天下一號’行動組的賬目是誰管?”

詹西古說道:“現在是一個叫黃寧雲的管著呢。這個黃寧雲,以前就是一個普通電報員,您說,他哪懂賬目呀!”

齊君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說了幾句話,就起身離開了。

此時,黃寧雲正在老鷹的辦公室裏,看著老鷹收拾行李。

老鷹一邊將隨身攜帶的物品放進一只箱子裏,一邊問道:“最近四號聯絡站有電報嗎?”

黃寧雲答道:“沒有。”

老鷹嘆了一口氣,說道:“四號聯絡站是我上次去重慶的時候,‘國防部’特別授權交給我激活使用的,按事前的約定,只能他們呼叫我們。五人小組暴露的話,四號聯絡站也懸了。”

黃寧雲一臉愁雲地問道:“長官,那怎麽辦?”

老鷹說道:“顧顯章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不管是暴不暴露,隔空喊話,辨不出真偽,只有我親自走一趟重慶了。”

這天上午,李荷走進了馬友誼的辦公室。

只聽李荷說道:“處長,情報科轉給我一個錄音,說是台灣那邊對重慶潛伏人員喊話,看樣子是他們家屬的錄音。”

馬友誼心裏一驚,問道:“這你怎麽不早匯報?”

“你這不是剛恢復工作嘛,秦天亮成天看不到人影,你前幾天出去查‘國防部’大樓,我也得找到你們才行啊!再說,這個錄音我聽了,沒有什麽價值,都是一些女人們說的家長裏短的。”

馬友誼聽了,馬上說道:“你把錄音給我,我聽聽。”

李荷返身回家取了錄音,馬友誼就從錄音機裏聽到了梁晴的聲音:

我和孩子都好,你放心吧,一切都正常。

馬友誼決定把這個情況馬上向首長進行匯報。急匆匆來到首長的住處時,馬友誼一眼看到秦天亮也在那裏,便看了他一眼,轉頭對首長說道:“首長,我有重要情況要單獨向您匯報。”

秦天亮意識到了什麽,便和萬名一起走了出去。

馬友誼眼見著兩個人走出門去,這才把錄音機打開了,接著,錄音機中傳出了梁晴的聲音。放完錄音,馬友誼說道:“首長,說話的,就是秦天亮的愛人梁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