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此時,黃寧雲被綁在審訊室的一根柱子上,看上去已經滿身是血。擡眼見老鷹走進來,黃寧雲掙紮著叫喊道:“長官,長官,是小蓮那娘們先勾引我的,長官,下次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老鷹冷笑著說道:“你的事我不感興趣。我只問你,五人小組的行動是怎麽暴露的?重慶軍工廠的爆炸圖共產黨怎麽知道的?”

黃寧雲一愣,說道:“長官,這我怎麽知道啊?”

“你不知道?”老鷹逼視著黃寧雲說道,“五人小組出發前,陳其中和你對過電台,電台頻率除了我,只有你知道,不是你泄露的情報,還能有誰?另外,軍工廠的爆炸圖,是你一個人經手,你說你不知道?”

“長官,我真的不知道啊!和五人小組的電台聯系,是我負責的,但汪蘭要是想知道,那也不是難事。”

“汪蘭?”

黃寧雲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長官,你讓我去垃圾處理室找照片的時候,汪蘭正好也在那裏。”

老鷹陰沉著臉問道:“她在那兒幹什麽?這事你怎麽不早匯報?”

黃寧雲說道:“誰想到會出事,你提醒我,我才想起來,她比我提前到的,我再去找那照片就不在了。”

回到辦公室,老鷹坐在辦公桌後,眼睛一直望著窗外,陳其中站在一旁注視著他,好一陣兒,這才說道:“長官,黃寧雲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啊!”

老鷹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直說。”

陳其中便說道:“電台頻率的事,現在看來是查不出來了,沒有證據,但爆炸圖的照片還是可以查清楚的,到底是黃寧雲泄露情報,還是汪蘭在垃圾堆裏撿走了照片。”

老鷹猛然轉過頭來,看著陳其中說道:“你去查,盡快。”

這天晚上,陳其中把顧顯章約到了基地咖啡廳。顧顯章坐在一個昏暗角落裏一邊品著咖啡,一邊看著陳其中身穿一件便衣從門外走進來。顧顯章把一杯點好的咖啡推到陳其中眼前,低聲問道:“什麽情況?”

陳其中左右看看,小聲說道:“我們五人小組,一進到大陸就栽了。”

顧顯章說道:“這事我知道了,說後面的事。”

陳其中又說道:“老鷹現在懷疑泄露情報的人是那個管電報的黃寧雲,還有那個汪蘭。要是那個汪蘭有鬼,站長你會不會受到牽連?”

顧顯章望著陳其中想了想,說道:“不管是誰,該查就查,少一個雷,大家夥都安寧。至於汪蘭,要是發現什麽,先報告給我。”

陳其中壓低了聲音說道:“站長,明白。”

第二天上午,陳其中來到了垃圾處理處,正看見一個處理員在處理文件,便上前問道:“你是處理垃圾的?我們小組的文件也是在這兒處理嗎?”

“是,但不多,聽黃長官說,小組的情報都自己燒掉了。”

陳其中點點頭,又問:“汪組長來燒過文件嗎?”

“來過,我當班時,記得就來過一次。具體日子說不上了,有半個月了吧,對了,是和黃長官一起來的。”

陳其中又問道:“你說,他們是一起來的?”

“是,汪組長前腳來,黃長官後腳就到了。”

陳其中進一步問道:“你好好想想,汪組長來處理的,是基地的文件,還是我們小組的文件?”

處理員說道:“長官,汪組長自己燒的,那天我拉肚子,急著去廁所。”

陳其中覺得再不需要問什麽了,想了想,便離開了垃圾處理處,準備向老鷹進行匯報。剛走進大樓內,不料想,正巧與汪蘭碰到了一起,便揮手說道:“汪組長,請留步。”

汪蘭望著陳其中說道:“什麽事?顧司令有事找我,你有事快說。”

陳其中便說道:“汪組長去過垃圾處理處吧?”

汪蘭點點頭:“是啊!”

陳其中問道:“你去處理什麽東西?”

汪蘭說道:“當然是處理垃圾,怎麽了?”

陳其中笑笑,忙又說道:“沒事,隨便問問,汪組長忙吧!”汪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汪蘭是被顧顯章叫到辦公室的。

汪蘭問道:“司令,找我什麽事?”

顧顯章望著汪蘭說道:“讓你來,是想讓你出面安頓一下小蓮,別再引出什麽事端。”

“小蓮現在要死要活的,一個女人出了這事,真不好說。”

顧顯章似乎早就想好了,說道:“讓小蓮去梁晴那兒住段時間,她家人多,看著點小蓮。”

汪蘭說道:“司令,這也許是個辦法,梁晴和小蓮在重慶時就住對門,她們平時走動多一些。”

顧顯章笑了笑,便說道:“抓緊去吧,要是出點事,對不起潛伏同仁。”顧顯章說完,汪蘭便轉身往梁晴家走去了。

陳其中從垃圾處理處回來向老鷹匯報完畢,老鷹不禁皺緊了眉頭,問道:“黃寧雲咬定汪蘭處理的是小組的文件,汪蘭說自己燒的是基地的文件,但垃圾處理員說是小組的文件,不過他也承認其實沒看過,根本不知道燒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