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2/7頁)

李荷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去哪個部門報到?”

歐權答道:“機保科。”

李荷便轉身對一旁的吳起義說道:“吳科長,你們科的人來報到了。”

吳起義幾個人便走了過來,望了一眼歐權,吳起義不由興奮地說道:“是歐權?你是部隊的通訊人才,我好不容易把你要過來的,怎麽今天才來?”

說著話,傳達室那中年男人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問道:“老吳,這是你們科的人呢?進門咋不登記呢?”

吳起義便扶著那中年男人說道:“老苗,正好給你介紹介紹,這位叫歐權,機保科負責機要通訊,以後免不了和你們傳達室多打交道的。”

那中年男人轉頭又把目光望向了王專員,為難地說道:“專員同志,我這可是第一道崗,軍管會的同志我還認不全,要都像這位小同志這樣往裏進,我這腿腳可攆不上啊!”說著,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秦天亮,問道:“這位同志我也不認識,怎麽進來的?”

王專員對那中年男人笑笑,說道:“以後門崗會加衛兵的,人員嘛,我也和你一樣,要慢慢熟悉。正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秦天亮,是潛伏歸隊的同志,現在是偵察科長。”

吳科長走過來介紹道:“秦科長,這是苗萬春同志,跟我在部隊搞過機要,以前負過傷,腿腳不好,進城了本來想轉業到地方的,老同志了,對部隊有感情,舍不得走,軍管會剛成立,也需要人,就到咱們這兒搞收發來了。”

秦天亮便伸出手去,說道:“苗同志,你好!”望著苗萬春,說不清為什麽,秦天亮突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天上午上班之後,秦天亮來到了馬友誼的辦公室,把那張梁晴母子遇難的照片遞了上去。之後,他便認真注視著馬友誼,仔細觀察起他的反應來。

看罷那張照片,半晌,馬友誼才輕輕把它放下,表情十分難過地望著秦天亮說道:“天亮,咱們在長沙分手時,你和梁晴一起走的,現在回憶起來,就像是前幾天的事,你回來了,可梁晴同志再也回不來了。唉,我還沒見過孩子呢。”

秦天亮聽了,低下頭,內疚地說道:“我有責任,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子。他們沒看到重慶解放。”

馬友誼便感慨道:“當初我在長沙搞學生運動,你和梁晴都是進步青年,是我介紹你們入的黨,又帶著你們去延安學習。一晃有十來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馬友誼想了想,又拿起那張照片,望著秦天亮說道:“這張照片要進入你的档案,這是梁晴母子犧牲的證明,就先放在我這兒了。”

送走了秦天亮,馬友誼又把李荷喊了進來。

馬友誼一邊把那張照片遞到李荷的手上,一邊說道:“按組織紀律和程序進行甄別,包括對犧牲的梁晴。”

李荷低頭看著照片,不由說道:“太可惜了,這麽年輕,孩子又這麽小。處長,秦天亮不是蜂王嗎,又是你的老部下,你還不相信他?”

馬友誼看了李荷一眼,嚴肅地說道:“李荷同志,這是組織原則,相信誰不相信誰,聽從組織調查的結論。以後別蜂王蜂王地叫了,他現在不是蜂王了,是秦天亮。你去辦吧,在秦天亮同志的問題上,我也要接受上級審查,畢竟我是他的上線。”

“是,處長,我會按組織程序辦。”

說話間,就到了這天的晚上。馬友誼正在燈下翻閱文件,只聽李荷在門外喊了一聲“報告”,接著便推門走了進來。李荷一邊把秦天亮的材料和梁晴母子遇難的照片遞給馬友誼,一邊匯報道:“這是秦天亮的匯報材料,證人我已經落實了,有的同志還提供了書面材料,口頭材料也由我記錄。以前的工作沒有任何疑點,就是重慶解放前最後一段時間,發現了兩個情況:第一,交通員老郭是最後見到梁晴的人,用鐲子換完情報之後,老郭被派到城裏保護民主人士,就再沒見梁晴出現過,所以,梁晴同志遇難的情況無法核實;第二,小周返回藥店交通站,發現藥店被破壞了,他最後一次見到秦天亮就是在那家藥店,撤離的時候殺了一個特務,這事老郭也有書面文字可以證實。據小周說,藥店有可能是被敗退到城裏的傷兵搶劫的,但也有可能是梁晴和秦天亮被敵人懷疑了,受到了牽連,畢竟他們在附近殺了人。至於敵人為何懷疑秦天亮,又動了刑,最後又放了他,就沒人證明了。”

馬友誼擡頭看了李荷一眼,便開始翻看起秦天亮的材料來。

片刻,馬友誼指著材料上的一行字自語道:“秦天亮匯報說,他殺了‘國防部’保密室一個姓白的主任,才被敵人懷疑了。”

李荷說道:“處長,他自述的這一條雖然很關鍵,但沒有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