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楚狂人,道路萬千(第3/4頁)

興許徐傑往後還有個名號,狂生徐文遠。這變成了一個褒義詞,還有今夜這麽一個元夕的故事。

張媽媽見得滿場的熱鬧,連忙轉身說道:“女兒,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快唱來,此乃《青玉案》的詞牌。”

張媽媽還擔心顏思雨一時之間詞句對不上詞牌樂曲。

顏思雨恍神之間,連忙動手撫琴。

張媽媽大喜往外,拿過那空空的酒壺,口中笑道:“徐公子,奴家再去給公子倒一壺來。”

徐傑已然落座,心情極好,答道:“張媽媽何必小氣,一並多打幾壺來就是。”

哪裏是張媽媽小氣,便聽張媽媽一臉為難說道:“徐公子,這葡萄美酒,奴家珍藏十多年也不過一桶,今日遇了公子,奴家才舍得拆了封泥,開了木桶,但也只夠兩壺。本還想留一點自己嘗嘗的,今日一並都送與公子了。”

徐傑之前倒不覺得這葡萄酒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此時聞言,答道:“那張媽媽你就自己留著就是,今日既已嘗過,就不必再上了。”

張媽媽聞言笑笑不答,只是轉身下樓,葡萄酒還是上來了。

顏思雨把那《青玉案》的元夕,唱了又唱,把那徐文遠,看了又看。興許也在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當真在燈火闌珊處,只奈何……

夜快天明,徐傑踉踉蹌蹌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新搬的大宅子不遠,身邊已然無人隨行。

唯有白衣何霽月還在,何霽月終於上前把踉蹌不穩的徐傑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便聽徐傑還口齒不清說道:“霽月,我就沒有喝醉過!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如詩仙太白,如陳王曹植曹子建,鬥酒十千恣歡謔!”

李白詩中,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這個陳王,就是曹操之子曹植,也就是那個被曹丕逼得七步成詩之人,乃是建安文學領頭人,也是魏晉早前最為有名的文學家。《洛神賦》也出自曹子建之手。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鬥。也就是才高八鬥典故的出處。一石就是一擔,一擔十鬥。

何霽月看著這般的徐文遠,酒醉如此,還說得手舞足蹈,本想出言數落一句,卻是莫名其妙微笑了出來。

看著徐傑酒醉之後還吹噓不已,何霽月更是笑得開心。

家到了,何霽月只是把徐傑放在門口坐著,聽得徐傑說:“霽月,你是不是要與我比武?來,現在就來比武!看我不打腫你的屁股。”

何霽月又是滿臉通紅,口中啐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胡說八道?你可見我與你家師兄比武嗎?我可是留了手的,如今打你屁股綽綽有余。你便是不要跑!”徐傑話語還在說,人卻歪倒了下去,瞬間起了鼾聲。

何霽月喃喃一語:“我不跑,你也打不過我。”

此時門已打開,聽到門外動靜的雲書桓走了出來,何霽月已然只有一個背影。

雲書桓架著徐傑往廂房而去,把徐傑放在床上之後,便又去打熱水。

徐傑被這一番搬弄,又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倒頭又下去了。

雲書桓打了熱水進來,卻又見徐傑直直坐起,口中大呼:“有刺客,有刺客!”

雲書桓放下手中的水,往門外看去。

還真有刺客,一個漢子從院墻一躍而入,衣衫襤褸。

徐傑也走到了廂房門口,手中還提著飲血寶刀,看得那躍進院中的漢子,開口說道:“種師道,大半夜的裝刺客嚇人作甚?”

種師道聞言不明所以,轉身往徐傑這邊走來。

此時徐傑方才看清楚種師道衣衫襤褸之下,還浸了血跡。

“種師道,這兩日你作甚去了?”徐傑問道。

種師道明白徐傑問的是什麽,有氣無力答得一語:“你家二叔打的。”

徐傑聞言大笑:“哈哈……定是你不依不饒的,所以才挨揍了。”

徐傑之語自然是沒錯的。種師道本想與血手刀徐老八大戰一場,奈何徐老八初三就下江南了,倒是種師道知道徐仲也是高手,反復糾纏了幾次,終於徐仲答應指點幾番。

徐仲是指點,但是種師道可不是打著玩,不依不饒之下,種師道便落了這一身的傷。

種師道倒是不在意徐傑的笑話,只是一本正經說道:“收獲頗多。”

見多識廣的徐傑,能理解種師道這般的舉動,卻也怕這個西北的耿直漢子這麽下去,哪天真把命給丟了,說得一句:“下次尋了別人,可千萬別把小命丟了。”

說完徐傑提刀轉身入了廂房,又躺到了床上。

種師道卻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離開。興許在想許多,想自己的師父那已經再也好不了的傷以及苟延殘喘的命。想著徐傑突如其來的關心一語,也想著楊三胖說過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