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西北刀客種師道(第2/4頁)

徐傑下意識就想禍水東引,把胖子叫出來,讓胖子與種師道去打,自己就懶得費心費力了。卻是又止住了這個想法,因為徐傑也想看看來自西北的刀客是個什麽水平,也看看西北的刀法是個什麽路數。所以徐傑拱手一句:“今日有幸,種兄請!”

客棧內還在慘叫連連,打得昏天暗地。

客棧之外,種師道再次拱手:“承讓!”

隨後刀鞘落地,那一柄直刀,著實並不顯眼,猶如鄉下漢子砍柴的柴刀一般,只是比柴刀長了許多,也厚重一些。

刀鞘一落,種師道身邊剛剛落地的雪花似乎都在跳動,鬥笠上空還在飄落的雪花忽然也改變了飄灑的方向。雪花漫天,種師道不沾一點,氣勢已然盡出。

徐傑眉頭一皺,只感覺這人好強的氣機,淩厲厚重。

徐傑隱隱知道這人功力比自己深厚一些,卻也絲毫沒有退意,反而戰意升騰,伸手慢慢擡起飲血寶刀,雙手而握,儒衫之外還有一襲狐裘外衣,無風而舞。

兩人站定片刻,忽然同時而動。

一個隨風起,乃是十八手比較常用的起手招式,也是最為保險的試探招式。

一個只是大力劈砍而來,直刀的打法,看起來是在有些單一,刀法招式再如何精妙,其實也離不開劈砍兩種變化,連捅刺的招式都沒有。

一招對拼,方圓七八步內,積雪盡去,露出滿是泥濘的地面。

飛起來的積雪,成了幕布一般,把兩人包裹在了這幕布之內。

雪幕裏傳出的金鐵交擊,極為刺耳。

那還在胡吃海喝的楊三胖,左手拿著幾塊熟肉,右手提著酒壇子,已經站在了客棧門口。

客棧左右,本還有一些停留之人,大多是剛剛從客棧裏面逃出來的,此時見得客棧之外又打起來了,還打得漫天雪花,大多又往更遠的地方退去。也有一些稍稍膽大之人,多在柴火垛與樹木之後偷看。卻是那雪幕之中,什麽都瞧不真切,只是張大嘴巴發出一些驚嘆之聲。

唯有楊三胖能清楚知道那雪幕之中發生了什麽,還喃喃一語:“彭老怪走運了,尋了個這般的好徒弟。”

楊三胖話語之中略微帶了一點羨慕之意。自從楊二瘦收了徐小刀這個徒弟之後,楊三胖其實也有了收徒之心,奈何收徒這件事情,真的講究一個緣分,能讓楊三胖看得上眼之人,似乎還真沒有出現。

也並非真沒有出現,楊三胖倒是看得上徐傑,傳授幾招壓箱底的刀法給徐傑也無所謂。但是要說收徐傑為徒,楊三胖顯然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雪幕慢慢落下,雪幕之內的兩個人影若隱若現,徐傑單膝跪地,一柄寶刀橫在空中。寶刀之上,那柄直刀勢大力沉。

如此也就知道徐傑為何單膝跪地了,就是被這柄直刀壓低了下去。

徐傑已然顧不得其他,往後一滾,狐裘外衣盡是泥濘。種師道之刀,刀法看似簡單,但是刀意不同凡響,極為厚重,總給人一股不可抗拒的感覺。

徐傑從開始第二招,就已然被壓制得有些束手束腳。這不是刀法高低,也不是功力深淺,這就是刀意之下的無可奈何。

刀意養成,在於一次一次與人戰鬥。徐傑與種師道這個西北漢子比起來,就是與人動手太少。

在這壓抑的戰鬥中,徐傑也有所悟,悟的就是自己似乎太過憊懶。就如剛才聽得種師道要找他比武,徐傑都是下意識想推給楊三胖。

徐傑忽然發現自己雖然練了一身不錯的武藝,卻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真正的江湖人看待。徐傑潛意識裏,其實更願意把自己當作一個讀書人。

徐傑翻滾往後,那柄直刀又劈而來,徐傑依舊是被逼無奈又擋一招,擋得那剛剛站位的身形又連連後退,身形又矮了下去,一條腿往後伸去,兩腿成了一個弓步,還是往後滑了幾步方才停住。

“江南血刀堂,難道就這麽一點本事?”三四十招已過,種師道似乎有些失望,失望之余,手上的刀卻沒有絲毫停留。

徐傑聞言,牙關一咬,矮下去的身形也不再站起,十八手之如意方支頤,如意其實就是癢癢撓,支頤就是手托著腮幫子這個動作。這招雖然沒有定式,但是顧名思義,就是以身形為支點,硬架他人兵器的招式。

徐傑弓步不起,卻也能往前,刀架而去,兩刀交擊之下。中規中矩已然不行,徐傑刀走偏鋒,擋住一刀之後,身形在空中橫轉而起,淡淡水生陂。

但凡是江湖練武之人,師父永遠都會教導一句,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即便是學了一模一樣招式武藝之人,也有個高下之分,這就是其中的區別。

所以招式,就是前人對於打鬥廝殺中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進行的一個總結,總結之後,前人就會想方設法來解決打鬥之中所有會出現的問題。怎麽樣能殺傷別人,怎麽樣能保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