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放浪形骸的匹夫風範

徐傑的喧嘩,憤怒的人有許多,卻是那老皇帝夏乾似乎並不十分憤怒,而是盯著歐陽正看了看之後,開口道:“叫徐文遠進來!”

夏乾一語,自然有許多人驚訝不已,徐文遠何許人也?京城裏的年輕士子文人自然是多有耳聞,但是在場百官大多並沒有聽說過,或者是偶爾聽過也並沒有在意。倒是李啟明卻是想起來徐文遠是誰了,也在往歐陽正看去。

歐陽正聽得徐傑喧嘩,本還有些擔心,也在想著說些什麽為徐傑開脫一下罪責,聽得老皇帝之語後,驚訝之下,也放心不少。

“宣徐……”一旁的老太監剛才還是盛怒非常,似乎並沒有記住這個名字。

老皇帝夏乾不耐煩瞟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監:“徐文遠!”

老太監連連躬身幾次,以表歉意,開口又喊:“宣徐文遠覲見。”

徐傑走了進來,在文武百官疑惑的眼神之中一直走到頭前,身邊有兩人,一個是並未見過的李通,李通站著。還有一個就是跪伏在地的方興。

“學生徐文遠,拜見陛下。”

“有話快說,殿外喧嘩,成何體統!”夏乾開口,也表達了一些責怪的意思。

“陛下恕罪,學生聽得殿內爭執不下,心中思慮幾番,想了一些辦法,希望能為陛下排憂解難。”徐傑作揖站直,剛才殿內的爭執之語,徐傑聽得清楚,卻總覺得歐陽正與謝昉沒有說到點子上,都在口舌之爭上,徐傑忍不住就想進來幫兩人說上一番話語。

“快講。”夏乾心情似乎不太好。

徐傑便也不再多言其他,直白說道:“陛下明鑒,學生在外聽聞李總兵說方校尉貪墨軍餉,致使麾下士卒生活艱難、天怒人怨,個個面黃肌瘦。所以才要捉拿二人治罪。宣府雖為邊鎮,也不過一千多裏之遙,快馬來去一個月內就能返回。而今宣府戰事已平,陛下有金殿衛之心腹,大理寺也有衙差,各個衙門皆有衙差,不若把李總兵與方校尉一並收押,各衙門與金殿衛皆派快馬同去宣府,一個月後再來定奪此事,想來也比在朝堂上各執一詞來得簡單。”

夏乾聞言點了點頭,又問一句:“此法公允,徐文遠,你還有要說的嗎?”

徐傑聞言想了想,又道:“學生還想直言一語。”

夏乾袖籠一擡。

徐傑隨即再道:“陛下,學生所想,方校尉之語更值得相信,若是真想如李總兵所言,方校尉麾下士卒皆是面黃肌瘦天怒人怨,李總兵幾萬大軍,緣何一個多月方才能打破城池?方校尉又豈能有命突圍而出?那永興城能在十數倍大軍面前堅持月余,方校尉能在萬軍從中突圍而出,如此豈不是說明了方校尉在麾下士卒心中的地位?貪墨士卒之糧餉,致使天怒人怨之語,豈不可笑至極?”

夏乾聞言露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卻又並不直接定奪,而是開口問道:“朱卿以為如何?”

朱廷長,一個花甲老臣,尚書省左仆射。頭前一直沉默,此時聽得皇帝問話,終於開口答道:“陛下,臣以為此時撲所迷離,有待各方調查。”

有些時候,真假並非那麽難辨,何況徐傑都把話語說得這麽直白了。只是有些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壓根就不願意參與這些爭奪之事,勝負輸贏對他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夏乾卻也點點頭,又問道:“吳卿以為如何?”

吳仲書聞言左右看了看,手持笏板上前答道:“陛下,臣以為李總兵所言極為可信,但是方校尉所言也有幾分真誠可信,所以徐文遠之法倒是頗為可行,乃公允之策,各衙門一起派人往宣府走一趟,當水落石出。如此不偏不倚,最後定奪方能服眾。”

李啟明面色難看至極,盯著徐傑看了幾眼,似乎想記住這個毛頭小子的模樣。也主動開口說道:“啟奏陛下,方興乃戴罪之身,收押入獄合乎情理。李通並非戴罪之身,也收押入獄,只怕有些不妥。”

李啟明清楚許多事情,也知道即便派人走一趟宣府,事情也並非真的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前提是李通要是自由之身,能夠安排許多事情。畢竟宣府多是李通的心腹,李通只要是自由的,彌補的手段並非沒有。

徐傑聞言,已然不顧所謂禮儀,開口回道:“李樞密此言差矣,學生以為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何人有罪何人無罪,還不能妄下結論,兩人皆有可能是那罪人,要說戴罪之身,兩人應該皆是戴罪之身,皆應該入獄收押,以防後患。身正不怕影子斜,入獄一個月,只要能洗清冤屈,真相大白,有何不可?”

李啟明聽得徐傑一通說,怒而呵道:“徐文遠,你是什麽身份,豈有資格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陛下未問你話語,豈敢隨意開口胡言亂語?可還有上下尊卑,可還有禮義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