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殺人事件 叛徒與功臣(第2/2頁)

張郃的責任是送達,但沒有權力拆開信件。他如果私拆,別說袁紹,郭圖第一個就不放過他。所以送的是誰的信,裏面什麽內容,他一概不知道。

“巡防會有每一次送信的記錄嗎?”

“這是極機密的事情,中軍或許會有保存,但我沒有。”張郃苦惱地回答,仿佛這是他的錯。

“那你還能記得什麽時間送過什麽樣的密信嗎?”

張郃搖搖頭,軍中事務繁重,誰都不會去關心這些細枝末節。我估計也是這樣,但還是有些失望。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對話,忽然眼睛一亮:“您剛才提到,那是大部分情況下,就是說還有例外嘍?”

“嗯,是的,有些極少數情況,還有回信要送回去。這時候就需要巡防的人跟隨信使,以防止被我軍誤傷。必要的時候,我們還要吸引曹軍哨探的注意,讓信使順利溜回去。”

“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回信,看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我搓動手指,覺得觸到了一絲光亮,還有什麽事情比刺殺曹公更重要呢?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

“一次。”張郃毫不猶豫地回答。瑣碎的普通密信,他也許沒什麽記憶。但這種需要護送回信的特例,一定留有深刻印象。

“什麽時候?”

“九月十日。”

果然是在曹公遇刺之前。我連忙追問:“你還記得信使的相貌或者聲音嗎?”張郃回憶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用黑布裹住了臉,從始至終都沒出聲。”

我還想再問問細節,不料帳篷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然後響起衛兵的阻攔聲和一陣大聲的叱罵。很快衛兵敗下陣來,腳步聲接近了我們這頂帳篷,隨即門簾被掀開。

闖進來的人是個中年人,整張臉是個倒置的三角形,下巴像一把尖削的錐子,一看就是相書上說的刻薄之相。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張郃,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哼,叛徒。”張郃大怒,不顧風度地站起來,反唇相譏:“你又算什麽?”

“別把老夫和你相提並論。爾等是見風使舵,豈能比得上老夫逆水行舟?”中年人得意洋洋地捋了捋山羊胡,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你就是任峻?”

“是的,您是?”其實我已經猜到了答案。

“很快曹公就會奏請天子,封我這位官渡的大功臣高爵上職,起碼兩千石以上——你就先稱呼我為許大夫吧。”

許攸居高臨下地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