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振唐威(第3/9頁)

陳敬瑄得到消息後,派眉州刺史山行章領兵五萬進駐新繁援救楊晟。王建采取圍城打援策略,主動分兵進攻山行章,大獲全勝,山行章僅以身免逃走。最終楊晟見援軍不至,自知彭州難保,便領兵退守三交(今陜西雞西),而山行章則收拾殘部屯守濛陽與王建相持。

雙方就這樣相持了半年多的時間,到了十二月,王建再次興兵攻打山行章以及前來增援的西川將領宋行能,最終在廣都(今四川雙流)打敗對手。宋行能只身逃回成都,而山行章則繼續退守眉州(今四川眉山),不得已向王建投降。

大順元年(890年)正月,王建移兵攻打邛州。當時邛州刺史毛湘是田令孜的心腹,但是毛湘根本不是打仗的料兒,即使有陳敬瑄派來的大將楊儒帶領的三千援兵,他依舊每次戰敗後丟盔棄甲的退回城內,這也導致楊儒最終投降王建。王建將其收為義子,改名王宗儒。

不過毛湘雖然每次戰敗,但邛州的防務做得十分嚴密。王建見邛州城堅糧足,一時難以攻下,便留下判官張琳為邛州招安使繼續圍攻,自己則帶領大部分人馬回師成都,在城東安營紮寨。

王建這一路人馬基本上是打打停停,而皇帝李曄指派的官軍,在韋昭度的率領下進入西川,在唐橋紮下營寨。面對韋昭度的到來,王建態度恭敬異常,攻城時服從韋昭度的調遣,而且作戰勇猛。相比之下,韋昭度的文人懦弱性格在戰場上表露無遺,王建攻城時請他戎裝觀戰,可是韋昭度卻擔心被流矢所傷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觀戰,引起諸將的輕視之心。

韋昭度懦弱的性格,從某種角度而言導致官軍進剿力度十分有限。當時陳敬瑄分兵在犀浦、導江等縣駐軍,與成都形成掎角之勢,為了加固城防,規定城中每戶不論有多少人,都必須出一個人參與守城任務,白天廣挖深壕,晚上登城巡警。面對陳敬瑄嚴密的防守,韋昭度倒是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建議—— 招降。

當韋昭度在城墻下進行招降時,遭到了陳敬瑄的辱罵,他認為自己有先帝僖宗李儇禦賜的免死金牌,誰也不能違背先帝的旨意,隨意處置自己。韋昭度只得退回營帳,繼續研究作戰方案。

蜀中州縣看到官軍圍剿陳敬瑄,見其大勢已去,於是紛紛向王建投降,例如大順元年(890年)新年剛過,簡州將領杜有遷挾刺史投降;二月,資州將領侯元綽挾刺史投降;四月,蜀州刺史任從海因戰敗想要投降,結果因事情提前泄露被陳敬瑄所殺;嘉州刺史朱實舉州投降。當時陳敬瑄屬下的州縣將領不是投降王建,就是被王建所殺。

八月,王建屯駐漢州,九月繼續引兵全力攻打邛州。毛湘眼見王建攻城一天比一天猛烈,而城中糧食即將絕盡,而且援兵一個沒到,頓時對能否守住城池產生動搖。事實上毛湘倒是個有良心的人,他不忍心再讓百姓受苦,而且寧死不肯背叛田令孜,於是沐浴更衣,讓都知兵馬使任可知砍下自己的頭顱送予王建。當時百姓都為毛湘之死而哭泣,王建讓張琳留守邛州,自己回軍繼續攻打成都。

從文德元年(888年)到大順二年(891年),韋昭度統率諸道十多萬人馬討伐陳敬瑄,用了三年時間依舊沒有攻下成都,糧草軍需漸漸無法供應,皇帝李曄開始產生了收兵的想法。

三月二十五日,朝廷發布《復陳敬瑄官爵詔》,讓顧彥朗、王建各率本部兵馬回歸本鎮。事實上,此時成都因為被圍日久,糧草已經斷絕,路邊隨處可見因饑餓而死的嬰兒。因利之所趨,便有許多人冒著生命危險從城外運送糧食到城裏販賣,巡邏兵發現後向韋昭度報告,韋昭度看到城中百姓受苦,便不讓士兵加以幹預。而陳敬瑄在得知有人私販糧食後,也羞愧自己不能解決城中饑荒問題,於是也告訴士兵禁止幹預此事。

不過私販糧食的人畢竟是少數,這對於成都眾多的百姓來講,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於是便時有吃人現象的發生,官吏對吃人者捉到便殺,但是即使如此也是屢禁不止。他們便想出幾種殘酷的刑罰,捉到殺人食肉者便用刀攔腰砍成兩段,或者從肩胛骨將人斜劈開來。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人們看慣了這種殘酷的刑罰後反而不再害怕,城裏的情況越來越糟,人們都想出城投降。

當時陳敬瑄探聽到有人策劃投降官軍,就將這些人連同家屬一起殺掉,可以說陳敬瑄的處境已經是四面楚歌。

成都城旦夕可破,可是朝廷卻在此之際下令撤兵。當王建接到撤兵的詔令後,嘆息著認為朝廷征討西蜀,如果再堅持一下,就可大功告成,現在撤兵等於失去攻破成都的良機。當時謀士建議王建奏請朝廷讓韋昭度撤兵,自己留下來繼續攻打成都,只要攻下成都後,就可以獨占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