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驚聞(第2/2頁)

盛宣懷聽了臉色頓時大變,連忙道:“子歸,這可不行,太後知道了,要殺頭的。”

“沒事,這事情我來辦。洋人的商行裏可以發電報,從那裏發電報,朝廷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麽樣,洋人的事情朝廷裏頭不敢管。大不了以後我到國外去呆著,或者直接入英國的國籍。”鄭觀應一口答應了下來,把事情全攬下了。

“鄭兄,國運危難之際,拜托了!”沈從雲猛的從床上滾下來,撲通給鄭觀應跪下了。鄭觀應此刻也激動的熱淚盈眶,連忙跪下扶住沈從雲道:“子歸,你在越南拼了性命打下的地盤,不能讓那些混蛋們就這樣賣了。”

盛宣懷這時候有點氣急敗壞的跺腳道:“你們兩個,糊塗。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朝廷肯定會懷疑到中堂的身上,我們這不是在害李中堂麽?”

沈從雲一臉正色,看著盛宣懷道:“盛大哥,你錯了,一旦和約簽署了,才是害了李中堂留下一個千古罵名!”

盛宣懷還要勸道:“可是,朝廷……。”沈從雲猛的一擡手,打斷盛宣懷的話道:“盛大哥,一旦朝廷怪罪下來,從雲一力承擔!決不連累李中堂!”

“好,有種!”鄭觀應豎起大拇指喊了一聲,扶著沈從雲站起身道:“子歸,暫時你別操心了,繼續休息,養好精神,後天和洋鬼子打嘴仗。”說著,鄭觀應扶著沈從雲躺回床上,匆匆告辭走了。

鄭觀應這一走,房間裏陷入了沉默之中,盛宣懷表情復雜,坐在椅子上半天布吭聲,沈從雲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好半天,盛宣懷才開口道:“昔日中俄新疆爭端,朝廷中清流主戰,二張(張佩倫、張之洞)更是慷慨激昂,上書請戰。朝廷為清流蠱惑,開始整軍備戰。當時李中堂招來洋人戈登問計,‘可一戰否’。戈登道,戰自然可以一戰,不過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準備打上個十年八年,還要準備遷都西安。中堂聽了這話,才向朝廷力陳開戰之弊端,遂和。如今,中法之爭,難不成法國實力還不如俄國?”

沈從雲苦笑著看著一臉愁緒的盛宣懷道:“兄長,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俄國與我國交界,其大軍隨時可以從陸地逼來,且俄國為農奴專制國家,君權至上。法國以民主立國,一旦有變則民心騷動,其國內必亂。法國距離我國萬裏之遙,沒有絕對的把握,法國政府是不敢輕易動刀兵的。況且法軍新敗,我們手上還有一萬戰俘,光是這一萬戰俘,法國民眾中親人幾何?一旦這些人鬧了起來,政府是要下台的。”

跟這些在“儒家”思想浸泡中長大的人解釋民主,實在是累的慌。這也讓沈從雲看清楚一個實事,在中國,任何的變革都只能是自上而下。否則,結果只能是流產和流血。遠的不說,近一點的戊戌變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血的例子。

盛宣懷看了沈從雲半天,似乎明白一個道理,要想說服沈從雲已經沒可能了,臉上露出一陣苦笑,搖晃著身子站起來道:“如此,為兄先告辭了,子歸好好休息。”

盛宣懷出了沈從雲的房間,外頭院子李幾個衛兵在來回的查探。這是一間三進三出的宅子,是李鴻章送給沈從雲的。可惜沈從雲還不知道這事情,就直接暈倒在大街上,被擡了回來。

一聲無奈地嘆息後,盛宣懷頓了頓腳步,在盛福打著燈籠照亮下出了大門,上了轎子後,盛福輕聲問:“老爺,上哪?”

“去見李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