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北伐(五)(第3/3頁)

一邊說,一邊將對牌遞將給他,卻不料被他一手打落,又聽那少年恨道:“我不要,我也不會為今上效力!”

“這是為何?”

“當年說是靖難,也追封了方大夫和我家先祖,卻不肯赦免南京十幾萬賤民戶籍,再有全江南各城之中,哪一城沒有賤民?今上不管不顧,靖的是什麽難!這也罷了,前一陣子說是減免田賦,我雖是國士,朝廷補帖很是有限,家中人口眾多,一家子在城外租了十幾畝地,原本是想好好辛苦一場,足夠吃用。將來再憑著我的俸祿買幾畝地,從此在城外安居,不必進城見人的臉色。誰料今上朝令夕改,又收回前命,那田主原本並不甘願如此租地,前命一收,就立時將我家土地收了回去。現下我每天以國士的身份又重操賤業,被人輕視!”

說到此處,他心中苦情再難止住,仰天長嘆一聲,大叫道:“父親,你死的冤!身居高位的人,哪有一個說話算話,又有哪一人是真心體釁百姓的?”

張偉被他說的面色發白,心中當真是難過之極。過了半響,方低下身子撿起那對牌,向那少年低聲道:“你不必生氣。據我所知,今上這幾日便會有恩旨下來,赦免所有賤戶,全數脫籍為民!至於爵位只是為了恩顯為國效力之人,想指著養家卻也是難,國家財政多有用途,需怪不得今上。你還是去考侍衛,侍衛俸祿極高,夠你養家糊口了。”

說罷,將對牌強塞入他手,自已仰天一嘆,大步而行,再也不敢回頭去看那少年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