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偷襲(七)(第2/3頁)

兩位參軍聽他發狠,知道是發泄心中悶氣之故,是以張偉雖叫的兇狠,兩人卻都是抿嘴一笑,那張載文聽他喊完,順勢問道:“大人,既然決定恕了他們,那派誰前去安撫軍心?”

“他娘的,誰去?自然是老子去。別人去,管個鳥用!”

見兩人身體一震,同時站起,顯是要極力相勸,張偉將手一擺,道:“兩位不必相勸,於今之時,只有我去一次,可以讓這三人放下心來,別人去,終究不能顯我的誠意。放心,這三人若是想反,早就扯旗投後金去了,又何必派人來我這裏。”

沉吟道:“不過我是全軍主帥,以身涉險自然也是不對,除了帶上我的親衛之外,集中三衛的馬匹,選一千萬騎射手,隨我同去,他們那點兵,還不夠資格打我的主意。”

說罷連聲吩咐人備馬披甲,他身著飛騎所著的皮甲,也不著盔,帶著一千多騎兵打馬出營,向孔有德部飛奔而去。臨行吩咐,待響午時由張鼐劉國軒帶著大軍先行,過撫順關向沈陽城外的奉集堡行軍,三日後先占奉集堡,於城外列陣,張偉因全率騎兵而行,來回不過五百裏路,當與大軍一同而至。

他帶著騎兵連續趕了兩日,終於在第三日黃昏之時趕至孔部大營之外,隔著數裏看到營地裏升起的炊煙,張偉擦一把臉上的塵土,向身後諸親衛笑道:“嚼了兩一大把幹糧,今晚讓他們給咱們做些好吃的,打打牙祭!”

他的兩百親衛都是由原飛騎衛中挑選出來的武勇之士,又都隨他多年,最是忠心不過的人,此時各親衛都盯著眼前如猛獸般趴伏於眼前的大營,猜度著其中是否有兇險,又哪裏去想打什麽牙祭了。親衛頭目王柱子沉聲答道:“大人,咱們還是在營外召見孔將軍,如何?”

“那我辛苦趕來,所為何事?放心,於其召他們出來,讓他們有所準備,到不如直赴其營,打他個措手不及。你們四散跟隨,路上遇著軍營外的哨探,便裹挾著同行,入營之外,散開護衛營門,萬一真有變故,也可護衛我沖出。萬騎射手不要下馬,他們騎術並不精湛,就騎馬在營門口接應,敵人若沖,便可射箭阻敵,這樣安排,就是有什麽意外,也無人能奈何我。”

說罷打馬長笑,飛速向不遠處的軍營正門馳去。身後諸親衛緊緊相隨,行不甚遠,便路遇軍營外巡視的小校軍官,因見是張偉前來,便要騎馬回營報信,卻被張偉身邊親衛緊緊挾持,不得快行,待堪堪到了兵營門外,守營將士便要前去回報,卻被張偉揚鞭阻止,他問清了三將的營帳所在後,沿路留下親衛策應,自已帶著一百親衛,飛速奔向三將主營,待到了大帳之外,也不顧守帳官兵神情,直接令親衛擋開守帳的兵士,自已騎馬直到大賬之前,翻身下馬,將手中馬鞭抵住賬幕,輕輕一挑,卻見那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三人正端坐於賬內,孔有德年長些,坐於正中,尚耿二人坐於左右兩側,三人皆是愁眉苦臉,呆若木雞。

張偉“哈哈”一笑,閃身進賬,向三人道:“怎地,三位打了敗仗,便看破了紅塵,一心想要出家參禪麽?”

因賬內不通光線,故而早早點了油燈,他閃身進賬,帶進一股風來,將賬內油燈吹的一明一暗,那孔有德的臉隱在燈光之內,一時間竟看不清楚,只聽他沉聲喝道:“是誰,膽敢在大賬內喧嘩!”

張偉不答,踩著靴子囊囊而進,一直步到孔有德身前,方微笑道:“將軍何其眼拙,連我也不認識了麽?”

此時燭火平復,賬內又是通明一片,孔有德原本低頭沉思,此時將頭一擡,一看卻是張偉笑眯眯站在眼前,頓時大驚,從座椅上跳將起來,將案上茶碗撞翻滾落在地,他卻只是不管,吃吃問道:“張大人,你,你是來拿我的麽?”

說罷忙繞過文案,行到張偉身邊,低頭跪下,泣道:“小將自知罪不可赦,惟請大人照顧小將的家小,使之不受凍餓,小將便是身處黃泉,亦感念大人的恩德。”

尚耿二將此時亦看清是張偉入賬,兩人都是大驚,那尚可喜急忙隨著孔有德跪了,那耿精忠卻是往外挪了幾步方才跪下,偷眼向賬外瞧去,卻只望見幾個身著台北漢軍鹿皮甲的兵士在賬外盤恒,只覺心頭一寒,腰間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連聲洋求張偉恕罪。

張偉冷眼看他行止,知道此人心思,卻也不說破,只大步行到正中座椅坐下,向三人道:“都起來,遼東漢子,怎地學這般婦人行止!”

見三人聽命而起,張偉皺眉道:“我此番來你們軍中,卻不是應你們之請,帶兵來援。此番戰事雖是不利,那蒙古騎兵打的你們損兵折將,不過我知道你們筋骨未傷,實力猶在。幾千騎兵再悍,能沖的動你們布好的營寨?當真是活見了鬼!我看你們是教人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