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成熟的人類夢想(第3/5頁)

《烏托邦》的第二部分主要是對理想社會的空想描述。烏托邦本意就是“沒有的地方”,莫爾借用這個詞來表達自己對理想社會的構想。在“烏托邦”裏,“一切歸全民所有”;實行普遍的義務勞動制,每天勞動六小時,輪流到農場去務農;廢除貨幣,人們視金銀如糞土;服裝統一,只有男式女式、已婚未婚之別,“外套顏色全島一律,乃是羊毛的本色”;就餐在公共食堂;看病有公共醫院;民主選出的“飛哈拉”和“總督”管理城市;人們的思想、道德比較高尚,勤奮敬業,崇尚簡樸,遵守法令,樂於助人,關心集體,愛護公物,鄙視懶惰、腐朽與奢侈;這裏禁止嫖賭、飲酒、欺詐、陰謀、私通、虐待,既沒有盜賊、乞丐,也看不到窮人。

莫爾通過《烏托邦》前後兩個部分的對比真正體現了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對應關系:人們的理想都是根植於現實的,理想的描述本質上就是對現實的批判,同時理想也是人們價值取向之一部分。但是,如何把這一價值取向實踐於現實社會,莫爾並沒有去研究這個問題,他打碎了一個舊世界,卻並沒有試圖去建立一個新世界。

然而《烏托邦》最可寶貴的是,他開始了“啟發工人覺悟”的歷史,他開始告訴人們,這個“資本主義”496世界是壞的,是應該被代替的,並且開啟了一個人們不斷努力打碎舊世界、建立新世界的歷史。

到了十九世紀,歐洲三大空想社會主義者已經不僅僅停留於對現有社會的批判,而是開始了努力創建新世界的嘗試。

聖西門(1760-1825年),一個封建制度的叛逆者。法國大革命之後,他放棄爵位和稱號,投身革命運動。革命後,看到勞動群眾仍然受苦,轉而對資本主義采取了否定態度,決定把設計一種新的社會制度作為畢生的使命。為此,他到英國、瑞士和德國等地進行考察,孜孜不倦地從事理想社會的研究,並花掉了全部家產。聖西門認為,把資本主義社會“當作永久的制度,那顯然是荒謬絕倫了”,人類的黃金時代不在過去,而在未來,人類將會出現一個平等、幸福的社會——“實業制度”。在這個制度下,人人要勞動,人人有勞動權,沒有失業現象,實行按能力計報酬,按工效定能力的原則。聖西門為研究和宣傳社會主義學說,傾注了畢生精力,他臨死還告誡弟子要繼續為工人階級的解放而鬥爭。

傅立葉(1772-1837年),中學畢業後當過店員、推銷員和經濟人,到過德國、英國、荷蘭等地跑過生意,因此對資本主義的種種弊病有較深刻的理解,對商業投機和欺詐等較為熟悉。30歲之後,傅立葉三十五年如一日,堅持研究和著述,揭露資本主義制度的罪惡,稱資本主義社會是“罪惡的淵藪”、“顛倒世界”,必將被理想制度所代替。為了實現人類幸福的崇高理想,主張以他設計的“和諧制度”來代替資本主義制度。他期待社會上層支持他實現建立新社會的計劃,於是在報紙上刊登廣告,每天中午12點在家接見自願幫助他建立“法郎吉”497的富人,但是許多年過去了,無一人問津。實在等不來投資者,1832年,他和幾個門徒一起創辦了一個“法郎吉”,但是第二年就失敗了。

社會主義的實驗做得最好的是歐文(1771-1858年)。羅伯特·歐文,出生在一個貧苦的“馬具匠”家庭,7歲開始參加勞動,9歲時就當了學徒,18歲就和朋友合辦了一個有40名工人的小紡織廠。20歲時應聘到一家有500名工人的大紡織廠任經理,29歲之後,他成為一個有著2500名工人的大棉紡廠的經理兼股東。隨著企業的擴大,他也不斷地進行著改造環境和人的試驗。在他的工廠裏,歐文把工人的工作時間縮短為10小時,禁止不滿12歲的童工勞動,提高工人工資,改善工人的生活和勞動條件,設立工廠商店向工人出售比普通市場價格便宜的消費品,開辦工廠子弟小學、幼兒園和托兒所,建立工人互助儲金會。歐文的這些改革措施取得了明顯的成效,工廠增加了利潤,同時工人生活也得到改善。

1824年,歐文變賣了所有家產,帶著四個兒子和一批朋友,還有百余名志同道合者,到了美國印第安納州,花20萬元購買了3萬英畝土地。準備建一個最好是800-1200人,占地1800英畝的“新和諧公社”。歐文帶頭勞動,砍伐樹木,焚燒野草,開荒種地,蓋房架屋。不久,村落建起來了,工廠煙囪林立,機聲隆隆。村內街道整齊,樹木成列,各種公用設施一應俱全,會議室、閱覽室、學校、醫院,甚至臨時休息室,應有盡有。歐文在這裏帶領全體公社成員共同勞動,共享勞動成果。他們規定,全體公社成員按照年齡大小從事各種有益的勞動。“新和諧公社”所有成員各司其職,各盡所能,“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