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交遠攻五(第3/3頁)

最後,當齊泯王死掉,齊國完蛋以後,孟嘗君回到齊國來,想再次從政,努力了幾次,卻找不到下蛋的縫,只好再次跑回自己的一窟“薛國”,幹脆在薛國鬧獨立算了。薛國成為獨立於齊國以外的小國。

孟嘗君老死薛地以後,他的幾個兒子為了爭奪薛地還打起來了,並且因此使孟嘗君絕了後,因為——齊國和魏國,趁機合力攻滅了薛國。可嘆也有諷刺意味的是,齊國和魏國,都是孟嘗君先後為相的地方。看來,上帝的磨推得雖然很慢,但總歸要推回到作孽者得脖子上的。

司馬遷後來曾經到過薛邑,發現城中的年輕人許多都桀驁不馴,和附近鄒、魯的文質彬彬大不相同。問其原因,說是孟嘗君專門延攬不守規矩的人物到薛,拼命發展黑勢力。孟嘗君招致天下任俠奸人,都搬到薛地,合計六萬多家。當時齊都臨淄有七萬戶,而薛地有六萬多戶,僅略次於臨淄,儼然國中之國,成為黑社會的天堂。司馬遷挖苦孟嘗君說:“孟嘗君好客自喜,名不虛傳啊。”呵呵。

孟嘗君的薛地在山東濟南南200公裏,是著名的鐵道遊擊隊的故鄉,一直到近代都強悍任俠,呵呵。“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

瀟水曰:分封制,是滋生權臣的土壤是分封制,卿大夫家族受封一塊土地,可以憑借土地坐大,勢力上幹國君,這是春秋時代的特征。任何當國君的,大約都不希望自己被權臣弄死。於是,到了戰國以降,諸侯通過一系列法家改革,各國都在強化王權,具體措施就是用郡縣制取締分封采邑制,使中央牢牢地管控地方行政,走向君權一元化專制。這一趨勢無疑是當時歷史的正確走向。但是,分封的余緒依舊以“封君”的新形式變相地延續著。孟嘗君的這個“君”字,就意味著他是封君,薛地就是他的封邑。孟嘗君大力發展私人封邑勢力,封邑給了權臣以經濟支柱。這不得不說是分封制向郡縣官僚體系進化過程中的一股逆流。當時正在齊國“稷下學宮”作學問的戰國後期最大的學問家“荀子”先生,就把趙的李兌和齊的孟嘗君和都列為篡臣。他們都是靠自有封邑的實力,再加上在官場裏扶植私黨,得以向國君發難的。

當然,比起春秋時代的卿大夫受封的封地,戰國封君要受限制多了:封君可以有封地,但尺寸面積小多了,還不能擁有實控權,而只能食取其田租而已,也不能世襲好幾代,避免其勢力坐大對抗君權。這無不體現著法家強化王權的良苦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