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之好一(第2/2頁)

“怎麽騸?”

“把他倆誑到你們秦國來,乘機宰了。”

“這主意不錯,你們晉人有腦子!”

於是丕鄭父領著秦國的回訪使者,回到晉國。稟示完畢,示意身邊的秦國回訪使者說話。這個使者笑呵呵發言道:“下臣特地從秦國跑來,是想表達寡君的情誼。寡君聽說貴國呂飴甥、郤芮兩位大夫才能出眾,特請兩位來鄙國參觀回訪,促進秦晉友好邦交。不知意下如何?這是寡君讓我帶來的禮物。”說完笑呵呵地望著呂飴甥,好像在說,我們在秦國挖了一個坑,請你來跳進去。

呂飴甥嘿嘿冷笑,可惜啊可惜,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大腦,嘴上雖然說得甘詞卑語,但作為大腦駐你面孔上的兩個辦事處——你的眼睛出賣了你腦子裏的真實想法。你還無緣無故帶這麽多好東西來,哼!想誘我去秦國送命啊?你還嫩了呐!

呂飴甥拒絕到:“我們剛剛開始國內工作,訪問的事不忙,以後再說,以後再說吧。謝謝貴國君的好意啦。”

呂飴甥識破了丕鄭父和秦使者的圈套,作為反戈一擊,決心盡快除去丕鄭父領導的以七輿大夫為主體的“前太子申生黨人”。當晚,呂飴甥找到“前太子申生黨人”中最容易松動的份子——屠岸夷先生。屠岸夷就是那個能背負三千鈞絕地狂奔的家夥,從驪姬、梁五一黨跳槽到太子申生黨的,為人善變。呂飴甥私下作其思想工作道:“不是我說你啊,老屠,你當初幫助驪姬、梁五,就是不對了。後來你又幫裏克,裏克弑君,也有你的一份。你歷史問題非常嚴重啊。”呂飴甥的嘴是個練家子,能把死的說活,活的說死,白的說黑,黑的說綠。他繼續嚇唬道:“裏克連弑奚齊、卓子二君,殘害先君骨肉,最不容赦,如今已經伏誅了,你是知道的。丕鄭父也心懷不軌,串通秦國人來誑我們。他們都是一黨的,都蹦達不了幾天啦。”

屠岸夷為人本來搖擺不定,沒有原則立場,呂飴甥又是舌辯之士,說人那是一絕,幾句思想工作做下來,屠岸夷已是泣不成聲,咬牙發誓效忠呂秘書了。呂飴甥愉快地點點頭:“我盡量吧,能幫你迷途知返最好,當然也要看你有沒有立功表現啦。”

“我有!我有!”

屠岸夷於是拿出從前的會議紀要,這是“太子申生黨人”開會盟誓的發言稿,正可以作為揭發他們謀逆的證據。第二天,這份充滿死亡氣息的材料在朝堂上被當眾朗誦:

“人皇王母、獻公先君、並太子申生在天之靈:我們九人特在此設誓。天不祚晉國,昏主竊位,佞臣當道,我等九人願齊心協力,出民水火。食君之祿,替君消災,我們對天歃血,發誓要割掉呂飴甥的舌頭,剝了隙芮的皮,神人共鑒。至於晉惠公,可以先留著,請重耳回國後再做定奪。

盟誓者,丕鄭父、共華、賈華、叔堅、騅歂、累虎、特宮、山祁。括號,排名不分先後,括號完了。列席人員屠岸夷。”呂飴甥大秘書搖頭晃腦地念完,問道:“列位如今還有何話講?”

丕鄭父與七輿大夫一聽,滿面羞慚,且恨且怒,想動又不能動,倉皇狼狽。晉惠公按名單抓人,一抓一個,都是高知名度大臣,除了屠岸夷以外,全部就地正法,暴屍朝堂,以警效尤。其中賈華還不願意死呢,他以前奉命追殺夷吾(晉惠公)的時候,曾經網開一面,放過夷吾一命,此時請求免己一死。

呂飴甥得理不讓人:“你居然私放主公,那就是欺騙先君,欺騙先君,那就是不忠,如此小人,快殺。”

晉國老百姓吃一頓早飯的功夫,“前申生黨人”都掉了腦袋,跟他們的領袖裏克到墳場裏聚齊去了。國內剩下的“重耳幫”都害怕了,摸摸腦袋說,可愛的腦袋啊,再下一輪就到你們啦,趕緊逃跑吧。好幾十號人化裝出境,到翟國找重耳去了。

丕鄭父的兒子“丕豹”命大,扛著自己的腦袋越過西邊的黃河,逃到秦國,天天磨著秦穆公給他老爹報仇。秦穆公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