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關稅——我的地盤我做主(第3/3頁)

城門口守備的那隊衙役老遠看到舉著紅旗的復漢軍大剌剌的開過來,就下城打開了城門,刀槍全部扔到一邊,復漢軍先頭部隊卻也沒有拿了他們。而是讓這些衙役換掉滿清的公服,套上復漢軍的赤色軍服,敲著鑼沿街吆喝道:“各家各戶都聽著。我等乃是復漢軍,志在匡扶漢家河山……”不擾民,不搶掠的,更不奸淫。

這一隊人馬剛剛過去。又一隊人馬過來了。敲著鑼繼續吆喝道:“四城關中午時候開倉放糧啊。剪了辮子好領糧食啊,大家夥都準備好器物領糧食啊。”最多今天晚上,船隊就能從海上抵到溫州,復漢軍手中有的是糧食。

“近來溫州市井不安,犯罪滋生,各家民戶若遭受災禍,或百姓無辜死傷,或財產受損者,皆可憑人證物證趕至縣衙門……”報案,至少加個案底。

窗戶、門縫等等地方,一雙雙慌亂中帶有驚奇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一隊隊衣著“奇怪”的軍隊。首耳相貼之間不時的議論兩句。或是貶。或是乏。但不管怎樣一個事實他們都必須接受一個事實——偌大的溫州城,已經徹底落入這支陌生又熟悉的軍隊手中了。

天色放亮。夏日炙熱的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溫和的陽光照灑著每一寸土的。

一家、兩家、三家、四家……

一戶、兩戶、三戶、四戶……

一個個婦孺,一個個剪了辮子的男人,從大街小巷中走出來。他們手中拿著袋子,端著木盆,不管他們在心底怎樣看待復漢軍。復漢軍所表達的善意是被他們看在眼裏了——放糧,就是最好的手段。

小孩五合,大人一鬥,不分男女。唯一的要求就是男的剪辮子,不剪辮子不給糧食。

溫州城西關。

這裏是復漢軍最初進城的方,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破壞。一車車糧食從府庫中運到西門外空地,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一隊復漢軍站在周邊,還是溫州城裏投效的衙役出面張羅。

無數的百姓不到中午就圍了過來,不僅僅是西關,東西南北四關皆是如此。

溫州在乾隆二十二年被取消了對外貿易的資格,但這裏也是一處難得的繁華之地。國內的近海帆船在太平年景也是往來不絕的。四關外都遍布著商行店鋪,只是現在關門歇業者不少。

天色一亮。整個溫州城就活了過來,一處處店鋪、商行大大方方的打開了門面。這些是不跑的。

一杯清茶潤喉。茶香裊裊。劉德榮面色怡然的站在商行大門,悠閑自的。哪裏又能看的出他也是經歷了一夜煎熬的。

“賢侄。看來廣達的陸老板又搶先了一步啊!”與劉德榮的商行間距不遠的董芳禮呵呵的笑著道。他是溫州數得著的茶商,往常太平年間,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茶葉被董家的船隊光明正大的‘偷運’去廣州呢。

滿清不讓茶葉走海路,這樣就少了他們的關稅了。走陸路,不停的換船納稅,一兩銀子的貨送到廣州光稅錢就要收走三四錢銀子。

“人啊。不服老是不行了。”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董芳禮自嘲道:“老嘍,沒闖勁嘍……”這次溫州的巨變中,董芳禮只是老老實實的謹守本分,而另一邊張燈結彩,上下都興高采烈的廣達商行的陸有泉,卻明顯是早早搭上了線兒。

劉德榮微微一笑,拱手道:“世叔神情矍鑠,何來年老之說。”然後指著不遠處的廣達商行道:“我等祖祖輩輩皆在溫州,犯事了是要死一門子人的,亡了自身不說還要連累宗族。哪裏似他那初生牛犢一樣肆無忌憚啊。可不敢早早的下海遊一遭。”

劉德榮的話似乎很可董芳禮的心,董芳禮朗聲笑道,看了眼面掛合笑的劉德榮,說道:“還好這風浪剛起不久就平息了下來,此刻你我下海一遊倒是無妨。”風浪剛起就下水,太過冒失了一些了。誰家也不是鋼筋鐵骨,斬不壞的金剛身,身子骨松散,膽子也小,可經不起狂風大浪。

劉德榮眼睛裏也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董芳禮是溫州數一數二的茶商,劉家就是溫州數一數二的絲商。家大業大,著實經不起風險的。

所以機會錯失了,也怪不得他人。就如董芳禮說的一樣。

“世叔所言甚是。風浪已平,確是下海的大好時候。”那寧波都給開港了,如何溫州就不能開港?至於大風大浪是不是還會襲來,甚至一浪更比一浪高,劉德榮擡頭望向北方,半晌晃了晃腦袋,後頭沒了那根辮子還真不習慣。

船太大。船身也堅挺的很。掌舵的更是高明的人,北面來的風浪怎麽掀的翻呢。

“世叔,小侄準備前往道台衙門拜訪一二,世叔可願同去?”

“同去,同去。”已經晚了別人一步,再不主動一些,那就被拉下的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