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高宗(第2/3頁)

看這倆人這麽聽話,魏忠賢忍不住松了口氣。

“殿下,還有安東王,請隨老奴進殿,有幾件事情要啟奏。”

朱由檢偷偷看了一下張恪,只見張恪沒什麽表情,他頓時放心地跟著魏忠賢,三個人進入了乾清宮,一直走到了龍床的前面。

天啟此時還躺在床上,一張枯瘦的小臉呈現可怕的青灰色,身體完全僵硬,好像一截枯木。

看到了屍體,朱由檢福至心靈,趴在地上,跪爬到龍床前面,放聲痛哭。魏忠賢不能不陪著,可把一肚子話的九千歲給憋壞了。

好不容易朱由檢聲音弱下來,趴在地上不停抽泣。魏忠賢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

“奴婢啟奏信王殿下,在正月十五的後半夜,主子萬歲爺升,升天了!”

朱由檢悚然一驚,按照常理。皇帝駕崩,應該第一時間通知群臣,魏忠賢竟然封鎖紫禁城,可見居心叵測。未來的皇帝對九千歲是越發忌憚,只是張恪交代過,他閉口不言。

魏忠賢也不知道信王什麽心思,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啟奏王爺,老奴之所以冒天下大不韙,封鎖紫禁城,實在是因為陛下之死另有隱情?”

“什麽?”朱由檢不能不說話了。

“魏公公。你是說皇兄是被人害死的?”

魏忠賢一臉為難,還是勉強點頭:“沒錯。”

“是什麽人?”

“是,是皇後!”

“不可能!”朱由檢一躍而起,誰陷害天啟都有可能,唯獨皇後,天仙一樣兒的人,她怎麽可能陷害天啟?更何況天啟活著她是皇後,天啟死了她有什麽好處,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看著朱由檢驟然色變。老魏心裏就一哆嗦,額角冒出了汗水。

“咳咳,王爺,魏公公是斷然不會說謊的!”張恪這時候開口了。他的目光充滿了堅定不移的味道。

“王爺,您還是聽魏公公把話說完。”

在張恪的逼視之下,朱由檢重新坐下。

魏忠賢磕了一個頭,哭道:“王爺。老奴絕不是胡言亂語,主子自從王恭廠爆炸之後,驚嚇過度。病體越發沉重,只是還能勉力支撐。只是正月十五的夜裏,皇後前來探視,並說偶得仙丹一枚,能起死回生,陛下竟然同意服下,可是吃下了之後,當夜三更陛下口吐鮮血,人事不知,沒等太醫前來,就駕崩了!”

魏忠賢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陛下突然駕崩,皇後又難逃幹系,後宮無主,老奴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下令暫時封閉紫禁城,等待王爺前來定奪。老奴一片忠心,天日可表,倘若王爺不信,老奴願意撞死在龍床前。”

一面說著,一面磕頭碰地,金磚上留下了猙獰的血跡。

魏忠賢賣力的表演,可是看在朱由檢的眼裏,根本就是鬼扯!

姑且不說張嫣會不會殺害天啟,就說魏忠賢封閉紫禁城,根本沒有通知朱由檢,而且還下旨讓他的侄子接管京營,若不是張恪出頭,只怕此時朱由檢還不知道宮中的情形。

朱由檢有心發作,可是張恪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只能強壓怒火。

“魏公公的忠心,孤王早就聽王大伴說過,皇兄驟然駕崩,孤什麽都不懂,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就聽公公安排。”

看到朱由檢這麽窩囊,又放心了不少。擺平了未來的皇帝,只剩下張恪這麽個刺頭,他轉向張恪,問道:“安東王以為該如何?”

張恪尋思一下,說道:“魏公公,恕小王直言,紫禁城一直封著也不好。當務之急是兩件事,一是給陛下辦理喪事,第二是籌備新君登基。至於陛下的死因,是不是暫時放一放。當然,並不是不追究,還都交給魏公公處置,王爺你看如何?”

朱由檢急忙說道:“安東王所見甚是,皇兄雖然在位七年,但是重用賢良,內除奸黨,外復遼東,英明睿智,果決聖斷,應該立刻上廟號和謚號。”

此話一出,老魏也無從反駁,只能點頭。皇帝的謚號必須由大學士和禮部擬定,魏忠賢也沒法僭越,他只能下令,讓魏廣微和黃立極兩位大學士,再加上禮部的尚書侍郎入宮。

……

沒用多久,兩位大學士帶著人進來,見到天啟的遺體,也是一般痛哭一場。只是哭得時候,他們偷眼看了看一旁的張恪,他面色如常,這幫人不由得放下心來。

看來不是鴻門宴,行了,就當是家裏死了條狗,使勁哭吧!

天啟要是知道這幫大臣的想法,只怕會氣得爬起來挨個掐死他們。

好不容易哭得差不多,魏廣微站起來,說道:“天大地大,都不如二禮為先,先定下大行皇帝的兩號,諸位都有什麽看法?”

宰輔到底和閹豎不同,魏忠賢盯著天啟的死因不放,還封閉紫禁城,而兩位閣老則是直奔主題,為大行皇帝蓋棺論定,替新軍籌備登基,如此看來,治國還真離不開這些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