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雁門之圍(第5/8頁)

原來,在他利刃飛出去,像銀龍般飛向目標時,那目標——白色影子身子一側,靈活地躲開了。

雲定興愣住了,竟然有人能躲過他的飛刀。雲定興玩得最好的就是飛刀了,通常他扔出的飛刀,即使不是刀刀致命,卻也能刀刀見血。可這次,他的飛刀卻連那白色影子都沒碰到,他不禁有些懊惱。此人是誰?是敵是友?一定不會是自己帳中的士卒,如此好身手,他帳中沒有,莫非是敵方的密探?起義軍還是突厥兵?他的臉上有了慍色,也有了懼色。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還不快快出來!”他怒呵一聲,神色很是緊張。

雲定興那聲怒吼,驚動了軍帳外正和守衛說話的副將何潘人。何潘人朝這邊看了看,隨即手持利劍,飛奔過來。

“將軍!是小將,小將李世民拜見將軍!”

白色身影從樹後閃了出來,卻不是走過來,而是一個鯉魚打挺,躍到了雲定興面前,隨即倒地便拜。

雲定興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仔細打量起這位身手不凡的不速之客來,只見他身穿白綾衣,頭戴青方巾,白面劍眉,英姿颯爽,看模樣不會超過十八歲。

“擡起頭來!”雲定興的聲音沒來由的溫和起來,他現在正值需要人手的時候,特別是有這麽好身手的人。

“你是何人?來此幹什麽?”他問。

“將軍,他就是從河中拾詔書的人!”

不待那少年開口,何潘人已經跑到了雲定興身邊,在他氣喘籲籲地看了看少年後,對雲定興說。少年也擡起頭,微笑地看著雲定興和何潘人,眼神中沒有絲毫驚懼。

“不是讓你走嗎?怎麽還沒離開?”何潘人沖少年不悅道。

少年不說話,瞟了一眼何潘人後,將目光又停到了雲定興身上。他想,我怎麽可能不見這裏的首領就離開呢?你以為你不讓我見,我就見不到了嗎?少年專注而熠熠生輝的眼神讓雲定興又是一怔。暗想,如此英武少年,如若好好培養,說不定會是戰場上的一員猛將。

就在他張口要問少年多大,要不要投入他帳下時,只聽那少年說:“將軍是否在為雁門救駕而煩惱?”

雲定興再次一驚,看了眼旁邊的何潘人。何潘人沒想到少年會說這句話,愣住了。雲定興想發怒,想大喊一聲“大膽”,甚至想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無禮的家夥拉出去斬了,可最終沒有。此時,他需要人,太需要人了,而且需要有膽識的人。

“說不定這個人可以利用。”他想。

“大膽!你可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還不快滾!”何潘人總算反應過來,怒目圓睜,沖上去幾步,照著少年就要揮拳。少年不僅沒躲,反而伸出手來,一把擒住了何潘人揮過來的拳頭。

何潘人又羞又惱,而那少年則嘴角含笑,僅瞟了他一眼後便又將眼神停在了雲定興身上,似乎在說,將軍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副將啰唆什麽?

雲定興不易覺察地笑了,他想,此人不管是誰,在如今這關鍵時刻,無疑是可利用的。於是揮手示意何潘人不得造次,還使眼色讓他打聽這少年來自何處,有什麽來頭。

何潘人被少年對他的不屑激怒了,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從雲定興的眼神中,他知道這人還有用處,壓制住心裏的不快和憤怒,將李世民帶到他的營帳中,審問起來……

“少年叫李世民,十六歲,是山西撫慰大使李淵的二公子。兩年前,他娶了長孫晟的女兒長孫氏。幾天前,又在路過汾水河下遊時,看到漂浮的木頭上綁著信件便拾了起來,看到是陛下被困雁門的求救詔書就送了過來。他還說,據他分析,陛下之所以被困雁門,肯定是突厥設計好的,突厥有備而來,朝廷完全沒有準備。如今,被困的陛下的存糧不能維持多久,在那種情況下,敵眾我寡,敵弱我強,只有‘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千萬不能強攻,一定要智取。”

何潘人一口氣將審問李世民的情況匯報給了雲定興。

“對了,他還說他有救駕計策!”何潘人說這裏時,笑了。

何潘人是當笑話說給雲定興聽的,他不相信李世民有救駕良策。一個南征百戰幾十年的將軍都不知如何是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會有什麽好辦法?因此,他只當是一個將門之子自不量力的胡言亂語。如果不是礙於這小子是李淵之子,是長孫晟之婿,是雲定興想用的人的話,他說不定會將他當成瘋子,捆了沉江。

誰料,雲定興聽了後卻非常高興,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看著有些面熟,原來是李明公之子啊,還是已故長孫將軍之婿!怪不得!怪不得啊!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看來,這小子《孫子兵法》沒少看啊!不簡單,真是虎父無犬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