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宮廷政變(第4/16頁)

“母後放心!孩兒只對晉王妃好,孩兒發誓,一定要像父皇對母後一樣專一。孩兒決定了,只和蕭王妃有孩子!因為孩兒知道‘色令智昏’的道理,孩兒絕對不會因‘色’而誤事,更不會讓女人影響孩兒的正事。”

楊廣無數次向獨孤伽羅表達這個意思,每次說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極其專注認真,似乎他真的痛恨“色”,真的只想一心為大隋江山操勞。

楊廣是個出色的演員,他懂獨孤皇後的心事,知道她愛聽什麽,喜歡自己做什麽。所以每次來請安,他都會一邊孝順地為她捶腿,一邊“無意”地將話題扯到“他不好色”,太子和其他幾個弟弟卻好色上去。

楊廣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那麽符合獨狐伽羅心意,讓她很是開心,也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教育有方。

“皇兒做得對!這酒色誤事!酒色誤國!你看這歷朝歷代,有多少亡國之君不是因為受女人的魅惑?”獨孤伽羅也總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這些話,因為只有說給晉王楊廣,她才不會失望。

這些話她也對其他幾個皇子也說過,但沒有一個聽進去的,甚至有時候她說的時候,他們還會表現出一種心不在焉,甚至不耐煩。

冬至那天,楊廣又帶著晉王妃來向她請安了。母子二人照例說了一些重復過無數遍的話,最後他說:“今兒可是冬至,你們來這裏做什麽?也不出去熱鬧熱鬧?”

楊廣等的就是獨孤皇後問他這句話,他冬至來見皇後,除了想表現他的孝順外,還有就是讓皇後問他這句話。

“今兒是冬至!孩兒就更不敢動酒色了,也不敢去外面熱鬧。每一個冬至,孩兒都會想,孩兒能有今天,還不都是父皇和母後辛苦打下了江山才得來的?怎麽敢隨意揮霍,過奢侈的生活呢?孩兒覺得,在這一天,作為皇子,更應該節儉,不得有半點浪費!一定要多想想父皇和母後以前過的苦日子!”

戲走了心,自然也就成了真的了。楊廣的謊言,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是真的,當然,獨孤伽羅也就更聽不出假來了。

“皇兒說得好!如果他們也能像你這樣,母後就放心了!”獨孤皇後是感動得噙著淚說完的,隨後又問,“那……太子呢?”

這才是楊廣想要回答的關鍵,他故意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好似沒辦法,母後既然問了,就不得不說似的說:“太子……太子……”

“太子怎麽啦?說!不要怕,有母後為你撐腰!”

獨孤伽羅已經從晉王楊廣的吞吞吐吐裏聽出,太子一定又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了,臉色嚴肅起來。於是,晉王楊廣便添油加醋地說了太子楊廣在東宮大肆收禮,去東宮朝賀的臣子絡繹不絕的事。

這事,當然令獨孤伽羅生氣,也便很快地說給了皇上聽,換太子的想法,就從此件事開始,留在獨孤皇後心裏了。

(3)

“自古帝王未有好奢侈而能長久者。汝為儲後,當以儉約為先,乃能奉承宗廟。”

隋文帝對太子楊勇說的話,楊勇沒有記在心裏,楊廣卻記住了,並利用了它。皇上和皇後最看重的,太子楊勇最不當一回事。狡猾的楊廣,終於找到了能擊倒太子楊勇的武器了。

楊廣並非不喜歡奢華的生活,更不是不喜歡美色,甚至他對這兩方面的喜好,大大超過了太子楊勇。只是,楊勇不擅長演戲,活得太過隨性,而楊廣則更善於表演,他不僅將他的奢華生活,他的好色全都隱藏起來,還戴起了一張面具,一張只展現給需要展現給的人的面前。那張面具,將真實的他,嚴嚴實實地藏在了面具下面。

當然,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定是個不簡單的人。一個能將自己的本性隱藏得那麽好的人,也一定是克制能力強的人,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楊廣確實付出了很多。

你們不是愛節儉嗎?那好,我不僅自己穿布衣,還讓晉王府裏的所有人,全都穿布衣爛衫。只要是從我晉王府裏出去的人,絕對不能穿綾羅綢緞,違者斬!你們不是不喜歡歌舞升平嗎?那我晉王府裏就連一絲樂聲都不傳出。

這還不算,楊廣還依照母後獨孤伽羅的喜好,將自己偽裝成專一的,只忠誠於正妻的男人。對獨孤伽羅來說,一個沉迷於女色的男人,是成不了什麽大事的。她這麽想,也這麽要求她的夫君——皇上隋文帝的。

獨孤伽羅在嫁給楊堅前,便向他提出,不能有其他女人。那時候的楊堅,還只是柱國大將軍楊忠的兒子,世襲隨國公。北周大司馬獨孤信看中了楊堅的相貌奇偉,器宇軒昂,便將小女兒獨孤伽羅許配給了他。

獨孤信和妻子很寵溺這個小女兒,這個小女兒自小也很任性,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在那個男人是天,女人只能順從的年代,讓丈夫只忠於自己一個人,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可不知是因為太愛妻子還是太怕妻子,總之,楊堅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