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平盧(三)(第2/3頁)

一路上滿眼望去到處都是適宜耕作的深淺褐色田野,它們是如此的密集與紮堆,以至於讓人書都數不過來;時不時又間雜著各種窪地和大大小小的泊澱,大片的森林和樹木幾乎見不到,而只有成團堆簇和環繞在人居村邑內外的形形色色果木和行道樹,以及草甸丘子上低矮多刺的野生灌叢;

能夠突然見到一片低矮的山林或是低濕沼澤的蘆葦叢,就已然足以讓他們振奮和精神上好一陣子了。因為這也意味著可以獵獲的野物和魚鮮來源,可以用來調劑下對幹糧和罐頭以及麻木不仁的口味。

亢長而單調重復行進的過程當中,偶然也會在天際線裏離看到一些微小的突起和黑點,卻都是散布在平原大地上的城邑和集鎮而已;因此,有時候停下來歇息的時候,他也會突發奇想這樣廣袤無垠的天土,卻又不知道能夠安置上多少填戶,又可以養活多麽廣眾與稠密的人口。

他們就這樣月落日出的不停地走啊走啊走的,很容易就暫時的忘卻了時間和地理上的概念,直至大平原上最多見的黃潮土(淺色草甸土),已經被顏色更深的沙姜黑土(青黑土),間雜著越來越多大河泛道的風沙土;河間窪地、扇前窪地及湖澱周圍的鹽堿土,構成的額斑斕的大地顏色所慢慢取代了之後。

“懷來鎮已經到了……”

“前方就是無定河了……”

而在已經變作一處臨時糧台所和屯營的懷來鎮外,作為淮軍控制下的駐防地的一個顯著特征,除了一些像是葡萄串子一般掛在路口的人頭之外,還有一些帶著枷披頭散發跪在地上的人,都是因為各種作奸犯科的行跡而被就地處置的不法之徒。

像是一些罪跡昭著之輩,就幹脆被就地執行戰地之法,成批簡略的公開宣判之後就懸首示眾了;罪行稍輕的也要承擔不同程度的刑罰之後而肉坦帶枷的後果。

其中甚至還有個別是把扒掉軍服的士卒,卻亦是沒能控制住自己而違反戰場軍紀的後果。也被他給指了出來,作為身後這些帶來的新卒們引以為戒的現身說法實例。

而在懷來鎮之外,則是眾多地方百姓和流民,所組成的檢疫營和編管區,剛剛被收割並且翻過的田野上,還有挎著小籃和筐子的婦孺,在土裏細細的翻找著什麽。

……

“這就是無定河啊。”

我看著面前一條看起來並不算寬闊的河流感嘆道,這就是自開山老怪《尋秦記》之後,前赴後繼的穿越者們喜歡拿出來刷逼格的那句“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春閨夢中人”的最初出處啊。

“也不過是那麽回事啊……”

不過,這條河也是安東大羅氏的傷心之地和盛極而衰的轉折點所在,包括當年羅氏最出色的將領和家族子弟在內數萬遼東勁卒,就因為中了宿元景誘敵深入的圈套,而在此久戰不下師老疲敝而四面楚歌進退不得,最終一朝覆滅而幾無逃歸;曾經威名赫赫而書讀有中興氣象的安東大羅氏,也因此差點陷入一蹶不振的衰亡和低潮期。

現在再度由我率軍重臨此地,對在軍中效力的那些羅藩舊屬而言,也沒有某種宿命輪回和天意使然的意味,而格外充滿了鬥志和某種雪恥前仇的熱切激情。

不過另一條剛好匯聚於此的河流支系,對我而言也是大大有名的存在,因為它的名字叫做高粱河,其上遊自西山而出由北向南的直接穿幽州城而過,也是幽州故城的重要水源和當地河運支渠所在之一。

也就是另一個時空的那位急功近利或者說是好大喜功的北宋太宗趙老二,在滅亡北漢的勝利沖昏頭腦之下,打出那場先勝後敗的高粱河之戰,鬧出禦駕親征的天子初聞敗績,就丟下奮戰的大多數軍隊只身以逃的笑話;連帶葬送掉開國以來所積累的勝勢和百戰歷練的精兵強將,就此被扒掉軍事韜略上英明神武的畫皮,乃至令整個有宋一代就此轉入被動挨打的戰略守勢的關鍵歷史轉折點;

當然了,對於那些腦殘粉而言,這是我強盛到沒有朋友的鐵血大宋愛好和平,注意於民休養生息而不願意擅動兵戈,寧願搜刮百姓花點歲幣小錢來換取和平的又一有力證明。或者說,既然我強宋從頭到尾就打不過你遼國蠻夷,那肯定不是大宋本身立國不正,體制有所缺陷的問題。

就像是我大宋開國的上升時期都打不過遼國,那因為遼國是東亞有史以來最強大遊牧政權,至於腐化墮落已經殘破不堪的遼國余孽也打不過,那是我大宋絕不願意撿便宜,而被敵人欺騙和使詐的結果,絕對不是皇宋從頭到尾自身不給力的緣故。

而是被吹捧的敵人實在太強大了,已經強大到了古往今來最牛逼的外族,都紮堆在一起來前仆後繼得欺負我皇宋交歲幣的地步;所以我兩宋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不和親不割地,就靠交歲幣和被動挨打就能苟延殘喘三百年,實在是太過牛逼了,已經牛逼道足以吊打大多數的歷史朝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