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營中,整備

遠遠就可以聽到某種火銃的成片爆裂聲,漂浮上天空的煙氣,很快就被海風給帶走吹散。

更多是赤著膀子的士兵,在烈日炎炎之下,用手中的銃刺、刀矛還有棍棒,結隊對抗著發出某種噼啪的響聲,雖然人人都有些疲憊,渾身汗水淋漓的,看起來精氣神尚好。

雖說已經回到廣府有些時日,但安逸的日常之下,營中的訓練強度顯然沒有因此拉下,只是因為場地有限,原本的長途負責跋涉和攀山越野,以及偽裝埋伏與反偵察之類的項目,就無法實現了,只能進行一些器械性的訓練。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自己迫切需要一個廣府之外的長期駐地。

一方面是有足夠的空間和場地,進行各種情況下的戰地模擬,武裝訓練和拓展,從長期看,各種投入和代價,也比擠在這人口密集,地價騰貴的廣府畿內,低廉省儉的多。

另一方面,隨著一些目光逐漸關注到我這支部隊,一些明顯具有跨越性和前瞻性的東西,想要掩人耳目變得越來越困難。特別是呆在人多口雜的廣府之內。各種覬覦眼光和雜音,肯定不會少的。

如果是海島就更好了,海洋的天然封閉性,自然而然的有利於各種消息的封鎖和保密性,也相對有利於保持部隊的純潔和單一性,畢竟在廣府這個花花世界,光怪陸離的誘惑和影響,幾乎無所不在。

短期內還好,通過強調紀律和秩序就可以滿足需要,但是長期下去,就必須和士兵人性中的,貪圖享受和安逸的慣性作鬥爭,委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的部下終究還是一只大時代背景下,帶有我個人鮮明色彩的部隊,而不是後世那種用鮮血澆灌的革命理論和堅定信念武裝起來,被時代所選中的革命先鋒隊和子弟兵。

但是畿內附近的天然海島雖然很多,但是符合要求的選擇,卻是不多的,因為既要離得足夠近,方便日常輪換和緊急調動的需要,又要有足夠的面積和各種地形,方便部隊的各種操行和拉練。

豐富的之輩和野生動物也是需要的,畢竟我只是要求一個駐地和訓練環境,而不是讓部隊去玩荒島求生的遊戲,最好還具有一定的隱蔽性,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有效隔離各種動機不明的日常接觸和滲透。

這樣我只需在廣府境內維持一小只應急機動的人馬就好,其他都定期輪換到海島駐地上去,進行我個人特色的,軍事理論和戰術體系的試練和養成。

如此下來選擇就相當有限了,再加上那些條件比較優越,具有天然良港,或是位於航行要道附近的海島,基本都已經有主了,不是被大商社占據為貨場泊地,就是被水師之流,劃過某種意義上的軍事禁區。

只能在剩下的範圍內,慢慢的勘察和尋找。

辛稼軒他們這批科班出身的軍官士官們,也已經結束了探親和休假,多少心滿意足的提前回到了軍中,還帶來了一些講武東學中的後進和晚輩什麽的,作為新血和補充。

得益於效力軍中前景不錯的利好消息,這所講武預備學堂的狀況有所好轉,連帶近年投報的生源也增長了不少。

另一方面,則是我讓那些藩生子、國人出身的老兵和士官,去進行軍事基礎知識的短期進修和補課,相互摻沙子,不讓一頭獨大而已。

前番升賞帶來的振奮和精神氣,還在持續著,所以就算有些苛酷艱苦,卻還能保持不錯的狀態。

那位倒黴的杜士儀,也在其中,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他被京師大學堂掃地出門之後,不但失去了收入來源,連欠債的都找上門,因為沒有了教導身份,因此這些討債者很是采取了一些激烈的手段,然後被他憤而打個半死。

結果不想事情就這麽鬧大了,討債的人回去過夜就死了,然後對方家人拿著憑據擡著屍體去告官,眼見他就要聲名喪盡一無所有身陷囹圄,我的標兵隊長穆隆,拿著一份征召書及時出現。

給對方開了一大筆錢,又從官面上施加了壓力,威脅要追究對方家人照管不善致人死亡的過失之後,才把事情按下去,也把他從身敗名裂的崩潰邊緣拉回來。

不過他對於我們這只“名不見經傳”的人馬,還是充滿了某種疑慮和擔憂什麽的,生怕只是某種徒具虛名的外鄉土鱉什麽的,只是看我們駐地就在正規的軍營裏,裝備編制也頗為精良,才捏著鼻子認了命。

用簽下十五年的服役期,來償還替他擺脫麻煩,所付出的代價,還可以用功勞來折抵,這也是我到手的第一個在任的科班出身,雖然是個非主流的,但也多少具有象征意義。

杜士儀是智謀將略的正科出身,做的一手好沙盤和圖表數據,所以暫時充任了營中參贊的角色,根據物盡其用的原則,既他然喜歡紙上談兵,那就提供條件讓他去專職搞理論務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