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波羅廟與節操(第3/3頁)

按照從旁立碑的典故說明,而這塊小天房內的聖石,原本是位於西京的皇家大博物院,為梁公西征時偶得,又轉貢朝中的紀念品之一。

當年大食國在大唐嶺西軍的攻打下土崩瓦解,時有來自南部膳洲大國——阿克蘇姆國,乘機渡海大舉進犯南方,連續焚毀大食國的麥地那和麥加兩大聖地,連帶天房也被洗掠一空,聖石亦被燒灼後擊裂數塊擄走。

其中最大的一塊,在大食滅亡之後,被作為臣貢之禮,進獻給了據有大食故地的大唐嶺西行台,然後就一直被收藏在皇家大博物院,和大食末代君王曼蘇爾私藏的十丈青銅寶樹一起,作為大唐對外武功和戰利品的宣示之用。

直到嘉佑北伐打破長安之後,這塊聖石就和眾多皇家大內的珍奇之物一起,被送到南朝的都城,以充觀賞。

其中,有當地天房教大僧長,阿普杜拉侯賽因虎公,聚重資捐納於朝中,贖請聖石而供養與海神波羅廟側,仿天方故事而建小天房,是為中土教眾唯一聖所。

因此,這間石室被稱為小天房的黑石金室,按照本朝天房教的故例,凡信者,一生至少要到位於廣州的小天房,朝聖禮拜一次。

天方教的名稱,源於這些夷教信徒,對於自天房之處而來的自稱,才有了天房教或者大食教的概念,後來梁公西進,宣然赫赫大食轟然化作塵埃之後,為了在中土避嫌和撇清幹系,天房教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稱呼,然後又以訛傳訛的演變成了所謂的天方教。

當然了,這個時空沿襲了大唐在世界文明頂端的優越感和先進性,也沒有後世兩少一寬的少民身份做護符,更沒有來自海灣油霸國家那些滿身駱駝糞味的狂熱瓦哈比們,財大氣粗撒錢的攪風攪雨,這些源自外域夷教的信徒,就像是馴服的羔羊一般,再溫順不過了。

事實上,在中國的古代歷史中,除了元蒙這種外族建立的政權,需要靠色目人來剝削其他三等人外,這些番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多數時候都是頗受歧視,只能夾起尾巴做人的下等存在。

因此,一年一度的海神廟會,也是這些番人及其混血後裔,撇開信仰的差異和民族的藩籬,走到一起共同慶典的特殊節日,各種風格的服裝,各種發色和膚色,各種語言和口音,人山人海的匯雜在一起。

時光流逝在古老的檐角,藻井、壁畫、龕台,熏黑的神祇造像,裊裊的香火中,永不流逝的是經年累月的虔誠。

無論是手捧線香,口稱安巴拉阿胡拉的天方信徒,還是在神堂裏頂禮膜拜,高唱贊美詩的景教徒,虔誠和諧的穿行在共同的殿堂和天頂之下,就如友鄰一般的親善而禮數周全。

而在這一片配殿的龕堂之中,最特殊的卻是一處院落,據說是這裏梁氏專屬的家祠,祭拜著一些所謂的祖靈家神,因為其中幾乎全是女性造型,據說頗為靈驗,所以成為廣府士女,最喜歡的去處之一。

只是我被謎樣生物挎著,一起踏進去之後,看清楚正殿神龕上供奉的事物之後,不免臉色都便的極其古怪起來,那種熟悉的風格和線條,人物造型和服裝樣式,讓我不禁再度有了某種時空倒轉的錯覺。

漆畫的壁板上,赫然是一個個奇裝異服的少女形象。

綠發方格短裙的四季之主風見幽香?白發披臀的不死金烏鳥妹紅,竹取神女蓬萊山輝夜,兔耳稻葉玲仙,穿越者前輩,你還敢無節操一點麽,永遠十七歲在哪裏,九尾人妻狐又在哪裏?

然後我果不其然的,在後殿找到了,永遠年輕的紫媽,威嚴滿滿的抱頭蹲大小姐,親切可愛的病嬌二小姐,銀發女仆,旗袍門番、節操滿滿的巫女,黑白老鼠和魔法書廚什麽的形象,而且被古人牽強附會的冠上了各種生育,保胎,怯病、驅疫,乃至福運、長壽,康健之類的職能。

作為女性的巫祝,還熱情的照無眠我身邊幾個女孩兒上去,摸摸身牌沾借福運雲雲。

“又是個該死的東方廚啊。”

謎樣生物在我身邊輕聲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