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場富貴?(上)(第2/3頁)

上了直道後,速度總算加快了不少。

在精密計算下的所有物資都用光之前,沿著滿是車轍和人馬腳印的蹤跡,我們終於抵達了這次長途行軍的最終目的地。

在人聲馬鳴,塵土飛揚的原野上,一個各種旗幟招展,刁鬥森嚴,遊騎巡曳,哨塔箭台林立而更加龐大的營地,聳立的醬色大旗,若大的一個“青”字,另十幾面稍小一些的豎條旗上,則是諸位領軍將的姓。

其規模和氣派,根本不是之前那個小破營地可比的,光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不能自己而尤然生畏。

而據說,這個大營只是此次各路官軍中,其中不是最重要的青州一路而已。然後頭領將岸才對大多數人,宣布了這次助官軍討賊的使命和由來。

這裏就是,討伐梁山賊的五州大營之一,沒錯,就是梁山賊。

就像是同時空錯亂的巧合性,同樣有一群打著劫富濟貧旗號的好漢,盤踞在這河南河北兩道的河口交界,管制混亂的之地,借助著河流改道出海形成數百裏泊澤,與四周土團、官軍周旋,從自處的打家劫舍,聚嘯山林,最終演變成擁有動則攻陷州縣的巨寇大擎。

據說近年還得到海外亂黨支援而呈現愈演愈烈之勢,而變得周圍軍鎮的心腹之患,甚至有一位駐留高唐縣的觀察使,公然被滅門在城中的府邸中,最終引得數位鎮守使暫時放下紛爭,五州鎮軍、團結、鄉兵等地方勢力的聯合會剿。

為此還頒布了《助剿恩功令》,以發四鄉之義士、豪傑。

由於事先安排人聯絡過,作為可有可無,但是多一份力量有總比沒有好,比較早主動來投的地方武裝之一。

我們當日從官軍那裏得到幾百石雜糧,大多數是陳年的栗米和梁米,還有一些谷子和大豆,但絲毫不妨礙將岸他們就地開磨,蒸貼了一大堆餅子,美美大吃了成軍以來的第一頓飽飯。

然後就是一份地方簽押的鄉兵頭目告身,算是協助官軍作戰的憑據,這讓一心指望這謀場富貴的將岸有些大失所望,將部下聚集起來破口大罵了一番。

然後又搜略了一些比較值錢的物件,低頭哈腰的再到大營裏去走了一趟,總算變成了一個旅帥,一個別將的誥身,但是簽押的依舊是地方的刺史印,而非正規的兵部火符,只能算是比正官要第一頭的權領。

經過這一番折騰。

最終到達這裏,的只剩下一千一百七十一人,因為募集的當天晚上,就跑掉了幾十號人,被馬隊一一抓回來後,按照四抽一的比例,活活打死,還有一半人因為熬不過鞭刑,而直接被丟棄在路邊自生自滅。

然後因為,諸如飲用了不幹凈的水,操練時失手傷到自己,各種突發的狀況和傷病等原因掉隊,或是實在體力不支,就再也沒有跟上來的,或是派去哨糧,然後被人追砍回來幹掉的,加起來大概有兩三百人。

但不妨礙他,多削幾根木杆扯布做旗,然後號稱三營一千四百員,向官軍請數要求協糧什麽的。不過,官軍的糧食可不是白吃的,各種差役很快就支派下來。

“什麽,收屍……”

首領將岸的怒吼聲,蕩漾在不大的營地中。

“俺們辛辛苦苦老大遠跑來協軍,就是為了給人收屍麽……”

他們湊在一起痛罵發泄了一通,還是得低頭接受現實,吃進去的東西,是不可能吐出來的。

商量了半天,多要了一些工具和手推車,算是變相的補償。

我們所處的大營只是外圍,水泊環抱的群山之內,已經是打的一片熱火朝天,幾乎每天都有傷員和屍體如流水一般的被送下來。

有傳聞說,五軍三路並進的攻勢,並不順利,這些梁山寇,仗著綿連水澤對馬步軍的妨礙,以及熟悉地理的,讓官軍有些舉步維艱,步步為營的戰略,只推進到很小一部分,連梁山的邊上都沒能摸到。

據說通過水泊連接出海口的水路,還能得到某些外援,所以官軍被牽制了相當部分力量,防備這些海外來襲的亂黨。

然後處於後方的外圍營地中,善後清理之類的這些臟活累活,就被攤到這些雜牌義軍身上了,但是相比被指派去,伐木采石挖土築壘的其他雜牌之屬,我們這支人馬來得早還算運氣。

因為除了場面比較惡心,血肉模糊的讓許多人幹嘔的好幾天吃不下飯,又比較晦氣,經常會有人體的零件掉落或是沾染在身上,之外又略微輕松一些,還有些許死人身上揩油水的機會,習慣了場面後膽大一些的人,會從屍身上找到一些小物件。

大營中的官軍,對掩埋處置自己同袍屍身的輔助部隊,多少會額外多給一些口分糧,索要工具物資,也會大方一些,起碼作為上中上層一員,頓頓吃上小灶烙出來蔥油餅子,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