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落架的鳳凰

又一次,她從噩夢中醒來了,她驚恐的看著周圍,只見周圍盡是黑壓壓的山嶺,這裏是那?

她惶恐的瞧著黑壓壓的山嶺,卻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來。

此時的她,身上那貢緞制成衣裳已經被枝條扯的破破爛爛,若不是身上還披著那件那厚實的洋呢披風,估計在這寒冬臘月裏,早就凍死在這荒山野嶺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又一次她裹著披風,回憶著三天前的那個夜晚,那天晚上長毛襲了聖駕,到處都一片亂蓬蓬的,那些騎著馬沖來的長毛賊,不斷的用刀槍砍殺著護軍,營地中盡是一片哭喊聲,在一陣陣“護駕”聲中,求生的本能,使得她和其它人一樣逃散開了。

最初,她似乎記自己是往南逃的,逃回京城,似乎是一種本能。可接下來她只顧得逃命了,然後便不知道朝那裏逃了去,在山中繞了幾天之後,她只覺得的自己似乎離平地越來越遠了,那山裏頭甚至都沒有了路,在山裏走著,她時時想到不定哪時他會一交跌到山溝裏頭,骨肉或是被野狼給叼走,或是被野鷹們啄盡。

每每想到這,她都會哭上一會,似乎是為自己的命,好不容易進了宮,選了秀女,點了貴人,原道著苦盡甘來了,可卻未曾想到這富貴還沒來,人卻孤零零的丟進了這山溝裏頭。

一直到半夜,她還合不上眼。那山上的狼嚎,老虎的咆哮,當然,還有那揮之不去的噩夢以及那夢中的馬蹄聲、砍殺聲,總是會在她將要睡著的時候,把她驚醒。

“我的命咋個就這麽苦啊……”

又一次,又饑又餓的她放聲哭喊著,為自己的命,也是為自己的遭遇。在她的哭聲中,那太陽慢慢的露出山脊。

冬日的暖陽照在她的身上卻驅不走她心底的寒意,此時,她卻猛的一咬銀牙,自言自語道。

“我一定要走出去,我要回京城,要回宮裏頭……”

嘴裏這麽說著,擡起頭來,那滿是灰土的臉上盡是倔強的之色,盡管饑腸轆轆,渾身無力,但她仍然倔強的朝前走著,實在累及了便歇上一會,渴了便吃上一口腳邊的雪。多日的疲乏,與死裏逃生的驚懼,使得她身心全不舒服。此時她的腳步是那麽沉重而緩慢的,她漸漸的仿佛困倦起來。正在她合著眼,搖晃著身體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腳上踩到一顆小石,石滾腳滑,人撲地便倒了下去。

“啊……”

甚至還沒等她驚喊出聲,人便已向陡坡跌落下去……

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心中一片茫然,待欲起身,只覺得全身酸痛不已,又餓又累的她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這才發覺自己躺在一間破屋內的木床上,屋子裏盡是一股蓋味,身上蓋了一條破舊被褥。

四下張望著,但見屋內的桌椅設備,皆是破舊簡陋的,甚至沒有一點漆色,桌上還點著一盞油燈,油燈冒著濃濃的黑煙,把她的影子托得長長的,顯然已是黑夜。

“我是得救了,可是這是哪裏?”

就在她的心底暗自高興之余,伸手撫心,不覺倒抽一口涼氣。原來她全身上下,竟然一絲不褂,那軀體完全裸露著,連件貼身的褻衣褻褲也沒有留下。朝著地上看去,只見肚兜和白色褻衣及破爛不堪的衣服散落一地。

“這……”

那死裏逃生的僥幸瞬間便被陰影所籠罩。

“嗯……”

剛一起身,這時候她才感覺到甚至就連下體略感灼痛,可她卻沒有慌張,而是吃力地爬下木床,將地上散落的衣拾起穿在身上,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起來。

這,這是那?

屋內空無一人,她推開門,但覺眼前光亮耀眼,這時她才看到屋外升了一堆火,那堆篝火邊架著只兔子,烤肉的香味被風吹來的時候,只讓她腹中頓時打起鼓來,那烤兔的旁邊坐著一人,見到她也不說話,只是在那裏烤著肉。

她小心翼翼地望著那人,是個三四十歲左右年紀的男人,穿著一身破舊的補丁絡著補丁的破棉襖,雖說棉襖臃腫非常,可依然能看出這人非常壯實,一臉的絡腮胡子不說,那本應剃掉的前額也長著寸長的頭發,有如刺一般的堅立著。

一看她便知道,這人窮的不能再窮的窮苦人。

盡管胯間還帶著些痛楚,醒來時的赤身裸體提醒著她,這個人幹了什麽,但此時看著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卻故作冷靜道:

“是你救了我嗎?”

正烤著肉的男人,嘿嘿笑道:

“廢話!在這鳥不拉屎的山溝裏頭,不是老子救你,還會是誰?”

聽見這人一開口便是粗言粗語,心裏想著這人怕不是什麽好人,便淡淡說道聲:

“那可多謝壯士你啦!”

說著她便要朝這院子外走去。

她不過是剛一擡腳,只聽得那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