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保守(第2/2頁)

想到了日本開國時的保守派,朱宜鋒同樣想到了所謂史書中不絕於耳的晚清的保守派,似乎他們也是極為頑固的,不願睜眼看世界的,但相比之下,當時滿清的保守勢力所謂的保守,不過僅只是停留於人身上的言語攻擊。

後世許多人甚至都將晚清的保守,一味的推到如政體、儒家思想等中華傳統文化上,大有一副中華近代百年屈辱的根源在此的勢頭,甚至言道著什麽,滿清是替罪羊的說法,甚至還有人無知到什麽“狼在漢化後變成任人宰割”的羊,實際上這般說話的人,根本就是無恥至極,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滿清對漢人思想禁錮是導致中國近代落後、愚昧的根本原因,甚至就連同所謂的保守,亦也是因為滿清的縱容、是滿清為維持對漢族奴役所致。

至於所謂的保守派正是那些官員、士子為了投滿清所好,故意打造出一副保守的模樣來。歷朝歷代從來都不缺所謂的“政治投機者”,當滿清為了維持其對中國的殖民統治,而打壓試圖變革的漢人官員時,自然會有投機者行以所謂的“保守之舉”去辱罵那些先驅者,實際不過只是為主子張目,討好主子罷了,以保守為名,取其之利罷了!

而所謂的保守力量在晚清最後的二十年為何日益衰敗,固然有報紙書籍思想啟蒙的作用,在庚子之後,在滿清意識到不改不行的時候,所謂的新政便立即於全國推行,盡管其中有保守的地方官員、邑紳抵觸,但在朝廷的支持下,他們的抵觸並未能阻擋變革的潮流。

任何變革都注定會有人抵觸,但任何變革所考驗的從來都不是保守派有多麽頑固,無論是秦之商鞅、宋之王安石亦或是明之張居正,所考驗的都是推行者的決心與勇氣,至於所謂的保守派,最終要麽被打倒,要麽轉變為變法的擁護者。

這是人“趨利避害”的本性所決定的!

根本就沒有任何保守派!

在這一瞬間,朱宜鋒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之處了,之所以會感覺到保守派的勢力強大,不是因為自己的感受,而是受史書的影響,自以為保守派勢力強大,但實際上,那些人又焉能動搖根本?

就像雍正為了旗人的錢糧,“開源節流”推行“官紳一體納糧”時,那時漢人官紳的反對又有何用?到最後於漢人史官書寫的史書中不還是將此稱為“世宗三大德政”?他們書寫此史時,又何曾記得自己亦曾反對過。

至於那些拼命反對的人,所為的是什麽?那種強硬不過只是賭!

他們是在“賭”改革推行者的決心不堅,若是他們賭贏了,自然贏得了身前身後之名!這就是最典型的政治投機者的典型“賭徒”心理!

是了!

若是在中國近代,如李鴻章、丁日昌、郭嵩燾等人若是能得到皇上的全力支持,又豈會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是了,若是如郭嵩燾般願意以海納百川之心態學習西方科技文明的先驅者們,能得到自己的全力支持,那樣的話,除極少數的頑固者,絕大多數投機之徒立即會搖身一變,支持開國、支持學習西洋!

想到在任命習之墨為工部主事時,所遭受的反對,朱宜鋒喟然長嘆一聲,而後看著郭嵩燾長鞠一禮。

“本督多謝雲仙點醒之言!”

若是沒有郭嵩燾這番點醒,恐怕朱宜鋒還會沉浸於保守勢力頑強且強大的困擾之中而不自知,固然保守派勢力頗大,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如王闿運之流,在晚清時看到了滿清朝廷的保守,所以其以諷刺友人而得世人之贊同,朝廷之賞識。

如若這般之人看到自己對學習西方的支持,他們又會做何表現呢?就如同百多年後的改革開放一般,那時的中國又是何等的保守、何等的革命,但國門一開,在高層的全力支持下,不亦是出現了如日本明治維新一般的追捧西方的熱潮,亦出現了“西方的月亮就是圓”的說法。

千年不變的唯有人性!

“大都督何出此言?”

郭嵩燾那裏敢接受大都督的鞠禮,連忙避開身去,在其不解中,朱宜鋒又笑道。

“雲仙,正好你在這在,替本督擬令,委任工部都事習之墨為工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