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死裏逃生

面對這些部下的關心,我的心裏忽然湧上來一陣巨大的感動,我沒有想到在他們的心目中我會有這麽重要,他們在見到我以後,沒有抱怨自己的處境,而是關心我怎麽也和他們一樣身陷囹圄。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後,我才歉意地對他們說:“弟兄們,我要對你們說聲抱歉。當知道你們被抓走後,我和特勤科的人據理力爭,甚至還拔槍相威脅,可惜不光沒能把你們救出來,連自己也被抓了進來。”

聽到我這麽說,一名中尉先是一愣,接著脫口問道:“師長同志,您剛才說您知道我們被抓的事情後,曾經和特勤科的人爭論過,甚至還拔了槍?”

我點點頭,肯定地回答:“是的,當特勤科的那個圖爾奇諾夫中尉拒絕釋放你們後,我的確把手槍拔出放在了桌上,威脅他不放你們的話,他就走不出我們378師的防區。”

“師長同志,那後來怎麽樣了?”有人好奇地問道。

中尉在那人的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不滿地數落他:“還能怎麽樣?謝爾蓋你這個笨蛋,你沒見到師長也被關進來了嗎?”接著又望著我,痛心疾首地說:“師長同志,您不應該啊。您不應該為了我們這些人和特勤科的人發生沖突,要知道,這樣一來,您就危險了。”

我努力擠出笑臉,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們說:“都怪我太粗心了,回指揮部時,居然沒發現門口站崗的戰士不是警衛連的,而被換成了特勤科的戰士。要是早點發現的話,沒準我還可以帶警衛連的戰士把特勤科的人都扣住,用他們把你們換回去。”

中尉擺擺手說:“師長同志,幸好您當時沒有這麽做,否則後果就嚴重了。”

“為什麽?”聽中尉這麽說,我感到非常好奇,想搞清楚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

“師長同志,您先請坐。”中尉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招呼著我到墻角擺著的一塊木板上坐下,等其他指揮員都在四周蹲下後,才接著說:“即使您今天調動警衛連把我們救了出去,很快上級就會把這事定性為叛亂,有可能派部隊進行鎮壓。我們現在被關在這裏,沒準很快就會被放出去,如果和特勤科的人發生了武力沖突的話,那麽事情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等待我們的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部槍斃。”

剛才挨了他一下的謝爾蓋又好奇地問:“我說彼得瓦洛夫啊,你說我們被關在這裏,是會被釋放還是槍斃啊?”

彼得瓦洛夫,就是那名中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揚手又想去抽他,這次謝爾蓋學聰明了,把頭往後一仰,躲了過去,然後嘟嘟囔囔地說:“有話好好說,我就是那麽隨便一問,你別老是想動手打人啊。”

彼得瓦洛夫沒有搭理謝爾蓋,而是扭頭看著我問:“師長同志,我們被抓的時候,特勤科的人說我們是弗拉索夫份子,有通敵的嫌疑,所以要全部抓起來。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弗拉索夫將軍是我們第2突擊集團軍的司令員,難道他出了什麽事情嗎?”

“是啊,師長同志,您能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嗎?”其余的指揮員也紛紛附和道。

聽大家這麽說,我不禁一愣,難道他們連自己是被抓的真實原因都不清楚嗎?於是我忍不住奇怪地問:“難道你們不知道弗拉索夫的事情嗎?”

在場的人聽了我的話,互相看了看,然後集體搖頭說:“不知道,我們都是在餐廳吃午餐的時候,被突然沖進來的特勤科戰士逮捕的。”

既然他們都不知道這事,只好由我向他們解釋了,我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說:“據可靠消息,原第2突擊集團軍的司令員弗拉索夫將軍,在前天叛變投敵,走上了被迫祖國的邪路,成為了可恥的叛徒。”

我剛說完,馬上就有人搶著發言說:“雖然我們都曾經是弗拉索夫將軍的部下,不過他當了叛徒是他個人的事,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麽把我們都抓起來啊?”

彼得瓦洛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我們全部要完蛋了!”

“怎麽回事啊?彼得瓦洛夫,你為什麽說我們都要完蛋了?”謝爾蓋奇怪地問道。

彼得瓦洛夫定了定神,反問道:“你們都知道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的事情吧?”

大家集體地點了點頭,都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1937年6月,圖哈切夫斯基元帥被解除了副國防人民委員的職務後,降職到伏爾加河軍區任司令員。當時我就是護送他去上任的警衛員之一,在出發的前一天,我意外地出了車禍,被送進了醫院,不得不由其他人頂替了我的職位。我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才出院,出院時,我聽說圖哈切夫斯基元帥和雅基爾、烏鮑列維奇、費爾德曼、科爾克、埃德曼、普利馬科夫、善特納等七名將軍,在前往軍區赴任的途中,被內務部人員逮捕,並把他們交付軍事委員會審判。在經過軍事法庭短暫的秘密審訊後,被告以‘叛國罪’於11日被處決。而那些隨行的警衛人員,也在同一天被全部處決。後來發生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死後,內務部又在紅軍全體指戰員中進行了大清洗,凡是與元帥等人有關系的大批指揮員被逮捕或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