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作戰參謀

雖然費久寧斯基已經說出了朱可夫的名字,可圖爾奇諾夫仗著自己是內務部的,沒人敢輕易招惹他們,所以口頭上依舊不依不饒地說:“將軍同志,我從來沒聽說過朱可夫大將是什麽副統帥,而且您也沒有權力阻止我處決犯人。”

“中尉同志。”面對這個油鹽不進的內務部軍官,費久寧斯基語氣嚴厲地回擊道:“我再次重復一遍,我是奉了副統帥朱可夫大將的命令,來這阻止你的犯罪行為。要知道,朱可夫同志在擔任副統帥後,內務部也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假如你再拒不執行我的命令,我有權對你采取必要的措施。即使你的上級知道了這件事,你想想,他會冒著得罪自己頂頭上司的風險,去為你這個小小的中尉出頭嗎?”

在我的印象中,內務部的人都屬於欺軟怕硬的主,面對態度強硬的費久寧斯基,圖爾奇諾夫終於敗下陣來,在短暫的沉默後,他艱難地向架著我的戰士下達了命令:“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沒聽到費久寧斯基將軍的命令嗎?還不趕快為奧夏寧娜少校松綁。”

身後的戰士連忙答應一聲,先將我反綁在身後的雙手解開,又松了下繩結,把繩子從我的脖子上摘了下來。松完綁,兩名戰士連忙閃到了一旁。

當身上的繩索被解開,我便明白,自己獲救了,再次如同在莫斯科的盧比揚卡那次一般,死裏逃生了。雖然上次是斯大林親自打電話後,我才獲釋的,但如果沒有朱可夫出面為我求情的話,內務部的人就不會接到那個釋放我和別濟科夫的電話,估計我此刻早變成一堆白骨了。由此可見,找一個穩固的靠山是多麽的重要啊!

緊繃的神經一放松,我再也沒有力氣支持住自己的身體,架著我的兩名戰士剛松手,我就如同一攤爛泥般癱倒在地。看到我跌倒在地,費久寧斯基和七八名戰士小跑過來,來到了我的身邊,他擡手制止想來攙扶我的戰士,而是親自彎腰伸手扶住我,關切地問:“麗達,你沒事吧。”

我鼻子發酸,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我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兩眼潮濕地看著費久寧斯基,低聲地回答說:“我沒事,就是腿有點軟。司令員同志,謝謝您救了我的性命。”

費久寧斯基攙扶著我慢慢地站了起來,我正想說話時,費久寧斯基忽然又用手指著旁邊,命令圖爾奇諾夫:“還有那兩名指揮員,把他們身上的繩子也解開。”

“可是,將軍同志。”圖爾奇諾夫似乎還想反駁,可一看費久寧斯基臉上那嚴肅的表情,只好乖乖地命令那邊的戰士:“喂,我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那兩位指揮員松綁。”

我好奇地扭頭看去,圖爾奇諾夫口中的指揮員,居然是彼得瓦洛夫和謝爾蓋兩人,此刻他倆雖然還被戰士架著站在壕溝的邊緣,不過行刑的大士早站到旁邊去了。聽到圖爾奇諾夫的命令,那幾名戰士忙不叠地為兩人解掉身上的繩索。

我扭頭望向反方向,看到另一邊有名雙手反綁的指揮員,頭朝下地倒在了血泊中。我這才明白,原來槍斃人是從最左邊開始的,槍斃完一個再槍斃下一個,槍斃前面十幾批人的時候,我正在不停地回頭張望,沒注意居然是這樣的槍斃順序。幸好後來槍斃我的那把槍卡殼了,這樣費久寧斯基及時出現的時候,不光救了我,也挽救了彼得瓦洛夫他倆的性命。

費久寧斯基扶著我走了幾步,看了看站在不遠處剩下的四十幾個指揮員,又停下了腳步,用不容反駁的口吻對圖爾奇諾夫說:“中尉,把那些指揮員也全部放掉,讓他們都回到各自的隊伍裏去。”

圖爾奇諾夫扭頭看了看那些人,有些不甘心地說:“可是,將軍同志,這些人都有通敵的嫌疑,在未經我們內務部的審判前,是不能隨便釋放的。”

“審判?!”費久寧斯基把這個詞重復了一遍,接著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中尉,這些指揮員未經審判,就被你帶到這裏來槍斃。要是我晚來一步的話,估計這一百多名指揮員就被你全殺光了。在這裏,我有必要提醒你,他們都是歷經千辛萬苦,才從德國人的包圍圈裏突圍出來的,他們不光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還有著對蘇維埃祖國無限忠誠,他們都是我們紅軍寶貴的財富。可是你看你,中尉,你都做了什麽?你肆無忌憚地屠殺著這些紅軍中的精英,他們沒有死在抗擊德國人的戰場上,卻倒在了自己人的槍口下。你知道嗎,你這是在犯罪。我將向梅列茨科夫司令員建議,免去你特勤科科長的職位,換適合其他人來擔任這個職務。”

面對著正義凜然的費久寧斯基,圖爾奇諾夫沒敢繼續囂張,他沖自己的部下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命令:“把他們都放了!”說完,擡手向費久寧斯基敬了個禮,帶著他的一幫部下灰溜溜地離開了。彼得瓦洛夫揉著紅腫的手腕,走到我的身邊,問道:“師長同志,我們現在該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