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3/6頁)

也許是安德烈講的笑話太冷,聽完後,我依舊是一頭霧水。我不解地問道:“我不明白,為什麽兩人只走了兩步就回頭,然後就分手了呢?”

見沒有引起我的共鳴,安德烈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面孔,向我解釋說:“戀愛專家忠告熱戀中的情侶,不要在大霧天裏玩這種愛情遊戲,否則會給你們帶來終身遺憾的。”說完,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安德烈這麽一解釋,我立即秒懂。在能見度只能看請自己手臂的地方,兩人朝相反的方向各走兩步,能看得見對方才真是見鬼了。想到這裏,我也忍不住附和著笑了幾聲。

我倆笑完以後,他忽然又好奇地問:“對了,我進門的時候,好像聽見你在電話裏和朋友說什麽火燒莫斯科,血染列寧格勒,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聽到他這個好奇寶寶的奇葩問題,我真是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看來他的中文水平也不咋樣嘛,連這麽簡單的對話都會聽錯。但既然他問起這件事情,我還是要耐心地給他解釋一番:“安德烈,你聽錯了。我說的不是什麽‘火燒莫斯科,血染列寧格勒’,而是另外兩句歌詞:‘讓紅色燃燒莫斯科,記憶塗抹列寧格勒’。我那朋友是個玉米,所以和她聊天時,我才會特意聊起這首歌的歌詞。”

“玉米,什麽是玉米啊?”安德烈好奇地問道。

“玉米嘛。”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好為人師的我趁機被他科普一下娛樂嘗試:“我和她都喜歡同一個歌手,那歌手唱得歌非常幫,所以她有一大幫歌迷粉絲。而這些粉絲,都統稱為‘玉米’。”

“歌迷粉絲,這個我懂。”安德烈繼續往下問道:“可我想知道‘玉米’是什麽東西,我們國家有這種植物嘛,用俄語又該怎麽說。”

聽他這麽一說,我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還以為他想知道為什麽歌迷叫“玉米”,原來他是想了解“玉米”究竟是什麽東西而已。於是,我連忙用俄語念出了那個單詞:“咕咕魯日啊!”

“什麽,你說什麽?”也許是我說的速度太快,或者發音不標準,所以安德烈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怎麽個讀法?”

為了讓他聽清楚,也為了確認自己的發音是否標準,於是我又說了一遍:“咕咕嚕日啊!”說完後,看到他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我跟著又沖鋒了兩遍,“咕咕嚕日啊!咕咕嚕日啊!!”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喂,是你們要買玉米嗎?”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站在店門口的,原來是街上推著小車賣煮玉米的老太太,估計我大聲說玉米這個單詞時,她正好從門外經過,所以停下來問問。

我和安德烈聽到老太太這麽問,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都哈哈大笑起來。看到老太太被我們笑得有些不知所措時,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問道:“玉米怎麽賣啊?”

“五十盧布一個。”老太太笑呵呵地回答說。

安德烈走過來,望著老太太身後那專門的推車上,正在鍋內冒著熱氣的玉米說道:“原來這個東西,翻譯成中文就是玉米啊,總算又學會一個新的詞匯。”

我等安德烈說完後,就開始和老太太砍價:“五十太貴了,去年您不是才賣三十盧布一個嗎?這樣吧,四十盧布賣給我行不行?”

老太太聽後,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五十盧布一個,不能便宜。”

我早知道這種統一價格的東西,是不可能砍價的,只不過閑著無聊,才和老太太胡謅幾句。我從T恤口袋裏掏出一百盧布遞了過去,故作大度地說道:“既然不能便宜,那就算了。這是一百盧布,給我挑兩個好的。”末了還專門叮囑道,“記住,在玉米上多撒點鹽,鹽少了不好吃。”

當我和安德烈一人捧著一支撒滿了鹽粒的煮玉米,啃得不亦樂乎時,安德烈忽然停下問我,“喂,唐,今天關門後,你就直接回家嗎?”

“嗯嗯嗯,那是肯定的。”我邊繼續啃玉米邊指著門外偶爾飄過的一縷縷白色的煙霧:“你看,外面到處都是煙霧,熏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待在外面不是自討苦吃麽,還是回家待著穩當。”

“想不想去莫斯科河裏遊泳,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啊?”

去遊泳,聽到安德烈的這個提議時,我不由有點動心,但看到門外飄過的煙霧,又打消了這個剛冒出來的念頭。在這種的惡劣環境裏,去河裏遊泳,真的沒啥意思。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吧。”主要打定,我便開始找理由推脫起來,“你看看外面的煙霧這麽大,空中好到處漂浮燃燒過的灰燼,我想河面上一定漂浮著厚厚的煙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