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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瑩不想讓西安商會的頭頭們知道自己在西安的秘密住處,所以選在西安飯店作為會見地點。西安飯店大掌櫃和周瑩相識已四年之久,對周瑩口味喜惡了解得清清楚楚,只要周瑩走上二樓坐定,不用吱聲,他就會安排得停停當當,並保準讓周瑩滿意而去。

第三天頭晌,太陽升到大半空時,頭戴黑紗鑲鉆面紗,身穿玄色綢緞繡白花褂褲的周瑩乘轎車,在王堅、史明、白蛟、段仁智和謀士陳文洛簇擁下,攜紅玉和一名老媽子出現在西安飯店。提前抵達的西安商會頭頭們,聽到通報聲,一個個趕忙離座,臉全轉向頭戴面紗、步履輕盈走進門的女人,睜大了眼睛。

沒見過周瑩的西安商會頭頭們,雖知走在前邊的是周瑩,但在沒見到她廬山真面目之前,都瞪大眼睛流露出好奇之心。

西安飯店大掌櫃把周瑩引到主座前,將紅木金花寬背椅往後拉了拉,周瑩這才轉身站定,取掉面紗,沖站立的西安商會頭頭們說:“承蒙各位先生久候,周瑩在此深表歉意,望諸位先生多多諒解。”

西安商會的頭頭們被這個面龐若滿月,鳳眼露威,氣度不凡的女人震懾住了,會長和十二位理事忙說:“少奶奶事務纏身,能擠出寶貴時間會見我等,已是我等榮幸,我等應感謝少奶奶才是。”

周瑩道:“如此講,我們都無須客套了。”

商會會長說:“少奶奶請坐。”

周瑩道:“諸位先生請坐。”

會長等坐定後,見王堅等人仍站在周瑩身後,笑道:“請諸位先生入座吧。”

周瑩這才發話道:“周瑩代他們謝過會長。”

王堅、陳文洛這才分左右坐在周瑩兩邊,白蛟、段仁智、史明則在一張方桌前坐下。紅玉和老媽子則仍立於周瑩身後,隨時準備聽周瑩傳喚。

周瑩未動桌上茶點,而是端起紅玉放在面前的景泰藍蓋碗,輕輕撥動了一下茶碗中的漂浮茶葉,慢慢品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碗道:“承蒙諸位先生看得起周瑩,屈身西安飯店與周瑩相見,不知諸位先生有何教誨,周瑩願洗耳恭聽。”

會長已是半百老頭兒,但身板直挺,面色紅潤,看得出是個懂得保養的人,見周瑩開口遵禮守規蹈矩,忙說:“西安商會同人委托我等向少奶奶表示衷心感謝,感謝少奶奶為西

安商界除掉徐大雷這個禍害,少了一個害群之馬,西安商界就多了一分安寧。”

周瑩道:“自古便有惡有惡報一說,徐大雷並非是我周瑩所除,而是他違犯了大清律條,是罪有應得,這個功勞記在周瑩名下,會長實在是高看了周瑩。”

會長說:“少奶奶胸懷光明磊落,我等望塵莫及啊!”

周瑩道:“不知諸位先生還有何事與周瑩面商?”

會長聽周瑩口氣,不敢再借故而言他,於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說:“少奶奶,我等前來拜會有一要事與少奶奶相商。”

“若我力所能及,自不會推辭。”周瑩道,“不知是何要事,還請先生明示。”

會長說:“目前西安商界領導乏力,許多事項無法展開,對此我等深感愧疚不安,經同人們研究,一致同意請少奶奶出面,主持西安商事,以振興西安商業,擴大財源,利國利民,不知少奶奶能賞光屈就否?”

原來如此。周瑩幾乎沒等會長話音落地,便一笑言道:“諸位好意周瑩首先謝過,只是諸位對我周瑩能力估計過高了,我之所以出頭露面,實乃不得已而為之,安吳堡吳氏一族數百張嘴要吃要喝要活,總得有一個相對穩定的財源,為此,我不得不接過先公的衣缽。我並無心與西安商界朋友爭高比低,一決雌雄。實說了,我的根基在安吳堡,主要投資並不在西安,亦無意在西安擴大投資,更談不上什麽來西安統領商界的野心。所以,周瑩再次謝過諸位好意,並衷心祝願諸位在西安商界不斷擴大財富,年年登高,歲歲有余,財源茂盛。”

西安商會頭頭們本不是真心實意請周瑩出山主持商會工作,只是怕她進入西安後坐大變強,威脅到自己的生存空間,才走了此棋,以探虛實。現在周瑩胸懷坦蕩,擲地有聲,大家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臉上泛起了笑容,不約而同地用掌聲回報著周瑩,算是對她無私表白的認可。

會長等掌聲一停忙說:“我等出自一片至誠,少奶奶不肯屈就,著實令我等倍感失望!”

周瑩笑道:“請諸位多多諒解周瑩實無此心,我可以告訴諸位,我在西安投下的銀兩,還占不到西安商界總投資的零頭,杯水車薪怎能泛起波濤,諸位同行盡可放心!”

西安錢莊界的領銜人物蘇小坡欠身笑道:“少夫人太過自謙了,據蘇某所知,西關西市錢莊騾馬市道源錢莊均系少夫人擁有,目前客戶已遍及西安各界,實力令我等側目呀!”